她穿的是洗得白的蓝布衫,腰间系着一条旧布带。
她说完就走,连个眼神都没留。
傅以安望着她背影,嘴角不自觉地扬了扬。
他摇了摇头,低声自语。
“脾气还是这么大。”
泡沫在指尖翻飞,脏污被一点点揉出。
清水冲洗几遍后,裤子焕然一新。
他把裤子洗得干干净净,拧干水,搭上晾衣竹竿。
竹竿微微晃动,水珠沿着布料边缘滑落,砸进脚边的木盆。
阳光透过湿布照进来,透出淡淡的光晕。
他掂了掂分量,往肩上一扛,大步朝院门走去。
风吹动他的衣角,背影挺拔。
她难得开口要一样东西,他不能不给。
哪怕那花长在刀尖上,他也要摘回来。
曲晚霞坐在床沿,膝上搭着一条半旧的薄被,双手交叠放在腿上。
她看着他背着光走出院门,晨曦洒在他肩头。
逆光中,他的轮廓有些模糊。
但那挺直的脊背,依旧清晰可辨。
她没说话,只是静静望着。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院外的小路上。
这人听话的时候,真跟天气一样。
说变就变,没个准儿。
前一秒还在调侃她,下一秒就闷头做事,不问理由,也不讨价还价。
忽晴忽雨,难以捉摸。
像女人的例假,来不来全看心情。
她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粗俗的比喻。
自己愣了愣,随即皱了皱眉。
这想法太糙了,她不该这么想他。
可偏偏就是这么觉得。
他这个人,做事从不讲理,全凭一时兴起。
那花长在山顶,正开得疯。
风吹过时,花海翻涌。
漫山遍野都是红的。
花瓣细长,向后反卷。
现代人管它叫彼岸花。
一种只开在生死交界处的花。
传说中开在黄泉路上,引魂归去。
它美丽而诡异,盛开时不见叶。
有叶时花已谢,花叶永不相见。
民间叫它死人花,也有人说,踩过它的人,会在梦里见到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