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绮哽咽道:“魔尊怎么就死了?”
大渊献峰主:“……?”
初绮:“为什么,魔尊为什么如此轻易地死了,他不是很强吗?装得吗!”
大渊献嘴角僵硬。
你说他是装的还是真的?
初绮越说越悲愤:“我只不过想被逼出第二剑,这点小小的愿望也不能实现?我怎么一剑就戳翻了所有人?为什么,难道全天下人都这么弱吗!”
大渊献:“……”
好了她懂了。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然而初绮力气太大,她努力了几次都没抽出来,只能僵着脸继续听。
初绮哀痛不已,几乎仰天长叹:“他死了,我怎么办?我第二式去哪里找?我怎么就无敌了……我是真不想天下无敌啊!”
大渊献扭头望向上章,左眼写着“求求你救我”,右眼写着“快把你徒儿带走”。
上章抱臂漠然看着她,一声冷笑。
喜欢抢徒儿?
来抢啊。
…
…
初绮一剑戳死魔尊,大获全胜的消息传遍十四州。
弟子们忙着收复旧山河,长老们都来拜见初绮。一时间,归元宗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初绮也不清楚他们为何要执意拜见她。
尤其是扶山长老,几乎每天都要跑过来问她,今天见吗?今天见吗?今天剑吗?
初绮以为他在骂她。
师尊说,扶山长老想请教她剑法,几乎已经到了程门立雪的程度。
初绮说,没得剑。
师尊还说,以她如今的名声和修为,可以另开峰头,做峰主了。
初绮果断拒绝了,当峰主操心的事太多了,每年还要去开山大会收徒。当徒儿多好,只用操心自己的道途。
她实在太操心她的道途了。
因为她走投无路了啊!
自打战胜魔尊起,初绮就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低谷。
她整日不出门,不说话,做什么都有气无力,一开口先叹气。
唯独见柳藏舟时,还打起两分精神,但她日日萎靡不振的模样,让他实在担心。
直到叶停鸢修养好,和扶山、游兆一起与她去见师祖。
仓鼠老太从牌位中钻出来,扫视着初绮,开口就是一句:“哟,这是被魔尊吸走了神魂吗?”
初绮垂头丧气将九幽胎递给她。
剑尊呵呵笑了笑:“怎么这幅模样,你都天下无敌了,不开心点?”
叶停鸢:“……别说了。”
游兆:“……求求您,不要提了。”
扶山:“请您赶快换个话题吧!”
初绮也知道自己的抱怨杀伤力很强,那天战胜魔尊,她实在情难自抑。
后来她再不提了。
剑尊静静看着她,片刻,道:“修道之途便是如此,彼时认定的山巅,往往并非真正的终点。”
初绮怔怔望着手中天衍剑。
其实,她最开始只想练出完整的《天衍剑法》。
她日夜精进,力求心中完美的第一式。
然而她就练不出第二式了,不论如何,她都出不了第二剑。
她以为可以在实战中逼一逼自己。
然而她直到天下无敌,都没办法挥出她想象中的第二式。
这正常吗?
剑尊好似看穿了她的疑惑,笑道:“纵然你此生只出过一剑,但若此剑已臻至完美,再无增减的余地。那么这一剑本身,便是你已走完的、最圆满的道。”
说完,剑尊的拐杖戳了戳桌面,捏着九幽胎,纵身一跃,跳入牌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