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主原本有一位道侣,两人情深义重。等大渊献沉睡十年醒来,突然说感情淡了。不论道侣如何哭求都心似铁般坚硬,说要分开。”
“最后她道侣拿着一条绳子在大渊献门前上吊三天三夜,惹得归元宗上下都跑来看热闹。”
初绮静了静,唇角敷衍地抬了一下:“那挺好笑的。”
荀鹤:“你道侣就比大渊献峰主少用两次枯木逢春,但估计也差不多了。你这么年轻,别想不开啊。”
初绮:“……从哪看出我是他道侣的。”
荀鹤古怪地瞥她一眼:“那人家一醒来喊你名字。”
初绮低着脑袋,走出檐廊。
久久等候她的管事小碎步挪过来,塞给她一只装着灵石的芥子袋,恳求道:“昨日初道友不是来柳府通知二公子出事吗?当时我糊涂了!恳请您别说出去。让柳府主得知,我这饭碗,就保不住了!”
初绮:“……这事你和柳藏舟商量吧。”
受伤的人又不是她。
管事还想求,突然手忙脚乱掩住脸。
一道中正宏亮的嗓音在初绮背后响起:“初小友一别多年,已是栋梁之材。此番犬子蒙难,幸得你相救,老夫在此谢过。”
初绮转过身,正是匆匆赶回来的柳正庭。
她说:“主要还是我师尊出剑。”
柳正庭问起那魔修是何许人,为何能在一众心境、道境长老的眼皮下,偷偷潜入云州城中。
初绮也不知道。
她在柳藏舟清醒时,还问过是不是虞晦?
阿舟说不是,虞晦和他去歇风道场的路上,被突然出现的魔修掳走。
为追回虞晦,他与魔修几次交手。对方出招狠辣,似乎只求他速死。
但事后想起来,总觉得哪里蹊跷。
初绮:“如今那魔修还未寻得踪影,请柳府主先不要声张。”
柳正庭许诺不提及,临走时,说起担心柳藏舟因枯木逢春改变性情,问她要不要趁现在去见见他。
也对,她们是儿时玩伴,有多年情谊。
初绮去了。
她趴在窗棂外,看见柳藏舟静静躺在床上。
他容貌生得俊美,即便受伤严重,丝毫不显得憔悴狼狈,反而似苍穹上的朗月,静静照耀,纹丝不动。
周遭萦绕着浓郁精纯的灵气,在修复他的经脉。
初绮扭头望着檐角的风铃,柳正庭还在和管事询问柳藏舟的情况。
天是阴的,被深深的灰云遮着。
脑海中无端闪过那天濛濛烟雨,青山亭中,柳藏舟双目清邃,问她:“你对我,就没有一点点的感觉?”
初绮现在有感觉了。
她很生气。
想立刻找出那个魔修,一剑戳死。
但再生气,柳藏舟终究会成为一个新的人。他的感觉消失后,她和他回到普通朋友。
……这样也好。
何尝不是一种顺其自然。
她低下额头,贴在手臂上。
说不定,这样也好。
荀鹤忽然出现在她身边:“借一步说话。”
初绮斜他:“没什么好借的,我看完了,现在就走。”
荀鹤压低声音:“我是想问问,你那颗纳元入海丹,卖吗?”
初绮兴致缺缺:“你多少买?”
“这个数。”
荀鹤拉过初绮到僻静处,垂下广袖遮掩,在袖筒里比个九。
初绮:“九万灵石?”
荀鹤翻白眼:“十九万。”
初绮的思绪顿时被抽出来,深吸一口气:“这丹药什么用,能卖十九万?!”
“小声!”荀鹤哼哼笑着。
“纳元入海,自然是吸纳灵气,进入丹田之海。到底吸纳多少灵气,提升多少修为,看个人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