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绮:“行,那我再让你五十招。”
一言不合,双方又打起来。
看客们渐渐反应过来了。
二十招内不出剑,还可能是真拔不出。
五十招内不出剑,只可能是她不想出!
初绮真在让招啊?
这可把众人看呆了,邱俐好说也是鸣阙长老继承衣钵的亲传弟子。鸣阙将毕生所学都倾囊相授,就连俩人使的阴阳子母剑,也相差无几。
这么一个人物,竟然打不中区区初绮?
“邱师兄,你使出全力啊!”
“不要因为她是小辈就放水!”
“对啊,教训教训她!”
邱俐牙关紧咬,是他不想尽全力吗?
是他尽全力也打不中初绮!
他甚至都开始怀疑初绮有没有伪装境界了。
许多修士都玩扮猪吃老虎,隐藏实力那套,等到正式比试,爆个冷门大出风头。
弄虚作假之辈,他见过不少,也打过不少。
但他隐隐感觉,初绮没想隐藏实力。
她黑曜石般眼睛随他而动,目光落在他身上,触感冰凉。
他的剑阵再激烈,初绮眼中不添一分温度。
一道冰冷的明悟在他心底炸开。
他绝非她的对手!
瞬间,邱俐道心溃散,剑势随之崩裂,破绽百出。
她手中木剑钝拙的尖,顷刻抵达他眼前。
血腥气先翻上喉咙,邱俐弓身猛地摔出去——
轰!
砂石飞扬。
烟尘散去后,露出地上斜躺的邱俐,他重重咳嗽两声,昏死过去。
全场死寂,连呼吸声都静了几分。
从邱俐出剑那一刻,到他摔出去,整整一百招,不多不少。
而初绮只出了一招。
无需解释,连傻子都能看明白谁强谁弱了。
在场所有弟子,没人敢说自己能和邱师兄打平手,更别提击败他了。
没人再上台。
初绮抬眸,毫不客气扫过席间诸位长老:“你们不是笃定自己的剑理题既无错漏,又很基础,还判卷公允吗?”
“那我请问,为何你们判满分的这些人,到了我面前,一招都接不下?”
“是我答得差,还是……你们的眼光差?”
鸣阙一张老脸唰的拉下来。
扶山长老丢下茶盏,“哼”了一声,气得闷在原地,却说不出话。
千铃长老清了清嗓子:“天才与常人,自然不能一概而论。”
初绮回以邱俐的原话:“在座诸位,谁不是个千年难遇的天才了?”
千铃长老深吸一口气。
不气,不气。
她承认,她看走眼了。
大多天才固执己见,只因他们运气太好,一辈子没遇到过真正能颠覆常理的“怪物”。积累了一些成就,就将自己那点学识奉为大道真理。
不见高山,不知己身渺小。不知毕生能见的大道,在对方眼中,不过是井口的方寸天空。
此时千铃再抽出初绮的答卷翻看,其实她有些观点不能算错,只是跳脱在框架之外。
给人一种问她六十四卦为何是六十四卦,她说想去寻找第六十五卦的荒谬感。
“扶山长老?”千铃问,“需不需要重判。”
鸣阙:“历代论道会从无重判之说,凭什么为她一人破例?”
千铃:“不重判,按章程她连十甲都进不了。让一个能单挑全场的天才排在十甲开外,你不觉得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