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霍枭诚恳地点点头,“我们?也是被爸妈逼得受不了,然后?偷偷开了家里的游艇假装撞船……”
“感情你?们?俩不是和家里闹矛盾,是打算和家里决裂私奔啊?”王叔瞪大眼睛。
“是……”轩意宁和霍枭老实地点点头。
“王叔……”霍枭眨巴眨巴眼看着王叔,“您看到海上情况怎么样呀?有人找我们?吗?”
“昨晚海警围了那艘游艇,船大概恰巧撞到油箱,烧得很厉害,整条船烧得一点也不剩,警察围了一晚上,后?来我们?还有港城那边来的人也帮忙救,但是什么也没剩下……”王叔抿了口酒,“那火大的,你?们?也是胆子大,要是没逃出来的话,烧死?在里面连块骨头渣都剩不下!”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霍枭和轩意宁沉默了一下,毕竟白?原的死?和他们?脱不开干系。
而这份沉默落在王叔的眼里就成了两个不被认可?的可?怜年轻人死?里逃生后?的心?有余悸,心?里一软,反而宽慰起二人来:“放心?,还好你?俩都没事,动静闹得这么大你?们?父母肯定会到处找的,要是找到我这来我一定帮你?们?守口如瓶,等过段时间你?们?再出现,他们?肯定会同意你?们?在一起的!”
“谢谢王叔!”轩意宁和霍枭立刻答应道。
晚上,轩意宁坐在床头看着擦着头发从卫生间走出来的霍枭,那身小了不止一号的棉质运动衣正可?怜巴巴地努力?裹住他高大的身体。
“周sir现在应该是在到处找你?吧?”轩意宁身边当做床头柜的小桌上多了一盏台灯,是晚上姐姐大宝把不会写?的作业拿进来请教“看上去明显好说话”的轩老师后?留下来的,美?其名曰床头放台灯可?以防止两位伤员半夜摸黑走到门口开灯绊倒,其实是小姑娘不想大晚上还要做作业。
“嗯,周sir一定在找,还有那个害死?白?原的人,也一定在找。”霍枭擦干头发,坐在轩意宁身边的床沿上,质量不算太好的床垫随着霍枭坐下来的动作往下沉了一块。
“你?觉得会有谁想至白?原于?死?地?”轩意宁问,明亮的台灯下,谈论这个话题感觉有些突兀。
霍枭定定地看着轩意宁,半晌,嘴里吐出一个名字:“兰致远。”
轩意宁睁大的眼睛:“你?上次不是说你?怀疑师……他和白?原是一伙的吗?那他怎么肯定会害白?原?!”
“意宁,”霍枭握住轩意宁的手轻轻摩挲,竭力?安抚他的情绪,“你?有没有想过,那天晚上在离岛环岛路的尽头,是谁想杀你??”
轩意宁怔住,这个问题当然是他心?中最大的疑惑,只不过这个谜团和假珠宝案息息相关?,他知道霍枭在调查,也不想给霍枭更多的压力?,只能将这份疑惑一直深埋心?底。
“我不知道……”轩意宁垂眼,看着握住自己的那只手,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明明是一双应该属于?富家子弟的手,却布满细细密密的伤痕。
“你?还记得那枚粉钻戒指吗?当时不是还奇怪为什么我不再继续追问造他的工匠是左撇子还是右撇子了吗?”
“嗯?”
“因?为在白?原爆出你?的照片的那晚,我弄伤了他的左手,他伤得很重短期内不可?能再用那只手做珠宝,所以之后?出现的假珠宝成品又是一个左撇子工匠做出来的几?率非常地小,所以当你?说是右手的时候,这已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了。”
“这和有人要杀我有什么关?系?”
“那枚粉钻戒指,很明显是另一个徒弟交出来的答卷,只不过阴差阳错,这份答卷因?为没有卖出去而被判定为不合格,所以那人还是得靠白?原,而白?原的软肋是你?,只有除掉你?,白?原才会全心?全意为他所用,”霍枭此?刻的神情锋利而尖锐,已经陷入自己的思考之中,“所以你?必须死?。”
“可?惜你?没有死?,暴露了行为却没有得到相应的后?果才是最糟糕的,杀你?这个行为必然触怒了白?原,白?原年轻又有技术,我想他一定回去和那人吵得天翻地覆闹得一发不可?收拾甚至要独立,所以……”
“所以,他想干脆把白?原杀了,当然如果可?以同时杀掉我和白?原那就是最最合算的了。”轩意宁补充道。
“霍枭,”轩意宁抬眼重新看向霍枭,脸色有些沉,“我觉得你们要找的人应该就是兰致远。”
“为什么?”
“因为那张差点儿让我身败名裂的照片,我一直很奇怪为什么会有人偷拍我,而既然偷拍我了为什么这么多年后?才选择拿出来用。照片上的事情发生的时候白原还很小,那时候我只是一个普通学生,没道理会有人特意去拍我,要真?想谋财,拍我还不如直接绑了我,除非他的目的不是要钱,而是要一个可以控制轩家的把柄。”
“而和你?、檀姨还有白?原全都有联系的人只有一个。”
“兰致远。”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出这个名字,然后?又双双沉默了下来,这个世界没有巧合,他们?早就知道,可?明明看上去全都毫无关系的事情在看不见的阴暗处,居然全都有着丝丝缕缕的联系。轩意宁不想承认却又明白?这就是真?相,而他无法接受的是,兰致远对自己这好几?年的悉心照顾居然全都只是一场阴谋,是专门为他织就的防备他的网!
轩意宁心?潮起伏,苦涩、愤懑、痛苦、憎恨交织在一起,不断地鞭笞着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