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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2章 古战场墟与源初之眼（第1页）

冰冷、粗粝的触感从身下传来，混杂着尘埃与干涸血痂的腥锈气味钻入鼻腔。林枫猛地睁开双眼，警惕地弹身而起，陨辰断剑瞬间横在身前，灰白的寂灭剑意如水银泻地般扩散开来，将周身数丈笼罩。叶倾城也几乎同时惊醒，青木金丹微光流转，翠绿的生命光环悄然绽放，与林枫的剑域一内一外，形成微妙的共生防御。

入目所及，是一片无垠的破败与死寂。

天空是永恒的昏黄色，没有日月星辰，只有厚重的、仿佛由硝烟与尘埃凝固而成的云层低垂，透出压抑的光。大地支离破碎，布满深不见底的裂谷与撞击形成的巨坑，焦黑的土壤中混杂着巨大而扭曲的金属残骸、晶莹如玉的骨骼碎片以及早已失去光泽的法器兵刃。远处，断裂的山脉如同巨兽的脊骨斜插大地，倾塌的宫殿仅剩断壁残垣，其上残留的恐怖道痕与毁灭性能量波动，历经万古岁月仍未彻底消散，诉说着此地曾生的惨烈大战。空气中弥漫着混乱的法则碎片与精纯却暴虐的先天煞气，灵气稀薄得可怜。

这里是一处上古战场的核心废墟，规模与层次远林枫以往见过的任何遗迹。仅仅是置身于此，那残留的战斗意境与滔天怨念就足以让金丹修士心神摇曳。

“好可怕的战场……这是什么级别的战争？”叶倾城俏脸白，生命道体对死亡与毁灭的气息尤为敏感，此地让她极为不适。

林枫神色凝重，寂灭剑心仔细感应着周围。他察觉到此地空间结构极不稳定，遍布着细微的空间裂缝和扭曲的时间褶皱，危险无处不在。更让他心惊的是，在极远处，有几道隐晦却强大无匹的气息在游弋，其实力恐怕远金丹，至少是元婴层次，甚至可能更高！它们似乎是这片废墟的“原住民”或是后来的“探索者”，散着冰冷、贪婪或暴虐、混乱的意念。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必须尽快弄清方位，找到离开的方法。”林枫沉声道，目光落在右手掌心。那枚从归墟之井得到的白色碎片正散着微弱的、恒定的温热，并传递出一丝清晰的指向性，遥遥指引着战场深处的某个方向。而怀中的引渡人骨片则异常平静，仿佛完成了阶段性使命。

碎片指引的方向，与那几道强大气息活动的区域有所重叠，绝非坦途。

“跟着它走。”林枫没有犹豫。这碎片是当前唯一的线索。他收敛气息，将寂灭剑意模拟成周围环境的死寂波动，如同幽灵般在废墟中潜行。叶倾城紧随其后，生命气息内敛到极致，借助林枫的剑域掩盖行踪。

沿途所见，触目惊心。有大如星辰的头骨半埋于地，眼眶中依旧燃烧着不灭的魂火；有断裂的神兵插在岩石上，兀自散着切割法则的锋锐之气；甚至看到一具保存相对完好的巨人尸骸，通体如黄金浇筑，即便死去无数年，依旧散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其心脏位置有一个透明的窟窿，边缘光滑，仿佛被某种极致的力量瞬间汽化。

“这些……是上古神魔的遗骸吗？”叶倾城声音颤。

“恐怕是。这场战争，牵扯的层次太高了。”林枫心情沉重。他想起了寂灭道主、巡天监、蚀界虫族、观测者……这片废墟，是否也与那场导致“天梯崩，万道绝”的“噬界黑潮”有关？

两人小心翼翼，避开了几处能量狂暴的法则乱流区和一座不断传出惑人心神魔音的破碎钟楼。有数次，险些触埋藏在地下的残缺杀阵，或被游荡的、由战场煞气与残魂凝聚而成的煞灵现，皆凭林枫敏锐的感知和强大的实力有惊无险地渡过。

数日后，他们抵达了一片相对“完整”的区域。这里曾是一座宏伟的广场，地面由某种暗金色金属铺就，刻满了复杂的星辰阵图。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达千丈的梯形祭坛。祭坛通体漆黑，由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构成，每一级台阶上都雕刻着不同的世界生灭与神魔征战的图案，散出的苍茫古老气息令人心悸。

而那座白色碎片指引的最终方向，赫然便是这座梯形祭坛的最顶端！

祭坛下方，已经聚集了数拨人马，彼此对峙，气氛剑拔弩张。

东侧，是三名身穿残破星袍、手持罗盘状法器的修士，为的是一名面容古拙、眼神深邃的老者，气息赫然达到了元婴初期！他们身上带着一股演算天机、洞察万物的玄妙气质，似乎是专精推衍的宗门修士。

西侧，则是一群形态各异的异族。有身高丈二、皮肤如岩石的山岳巨人；有背生透明羽翼、容貌俊美的光精灵；还有笼罩在阴影中、散着血腥味的蝠翼魔人。这群异族数量约七八个，实力均在金丹后期到金丹巅峰，为的是一名手持白骨权杖、眼窝中跳动着绿色鬼火的亡灵巫妖，气息阴冷诡谲，也达到了元婴层次！

这两方人马，显然也是为了这祭坛而来，此刻正互相警惕地盯着对方，同时也将目光投向了刚刚抵达的林枫和叶倾城这两个“不之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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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枫心中一凛，悄然将修为压制在金丹中期，叶倾城也收敛气息，示敌以弱。怀中的白色碎片灼热感更加强烈，直指祭坛顶端。

“又来了两个送死的？”那亡灵巫妖出沙哑的冷笑，白骨权杖顿地，散出冰冷的杀意。

星袍老者则目光锐利地扫过林枫二人，尤其在林枫身上停留了一瞬，眉头微皱，似乎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但并未点破，只是淡淡道：“此地凶险，非尔等小辈可窥探，离去。”

林枫心中念头急转。这两拨人实力强大，硬拼绝非对手。但祭坛顶端之物，他志在必得。或许……可以伺机而动？

就在气氛僵持之际——

嗡！

众人脚下的暗金色广场地面，毫无征兆地亮起了璀璨的星光！那些雕刻的星辰阵图逐一点亮，无数细密的光之符文如同活过来般流动、组合！整个广场，瞬间化作一座正在启动的庞大传送阵！

“不好！古阵被激了！”

“是时辰到了！快上祭坛！”

星袍老者和亡灵巫妖几乎同时脸色大变，惊呼出声，再也顾不得理会林枫二人，身形化作流光，争先恐后地冲向梯形祭坛的台阶！

轰隆隆！

祭坛剧烈震动起来，九千九百九十九级台阶同时绽放出黑白交织的混沌光芒！一股庞大无比的空间之力与时间波动从祭坛顶端轰然降临！同时，一股恐怖的威压如同潮水般席卷而下，仿佛有沉眠的古老存在正在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