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的意思是,父皇让人搜查,是伤了景阳侯府的颜面?”
二皇子转向太子,眼底的挑衅毫不掩饰。
“二弟此言,未免有偷换概念之嫌。”
太子萧瑾神色未变,只是缓缓抬眸,目光平静地迎上二皇子的挑衅,“父皇下旨搜查,是为寻回世子夫人、肃清朝纲,儿臣岂敢置喙?而我,是为了回答二弟,东宫并非不作为,倒是二弟,又做了什么?”
“朕是让你们给我找人,你们在殿前给朕吵架推卸责任?”
萧邺脸色一沉,盯着殿前的人,“不管你们用什么法子,三日内,朕要知道,景阳侯府世子夫人的下落!找到了,论功行赏,找不到,你,还有你,你们几个,朕一样罚!”
萧邺恨铁不成钢地指着殿前跪着的皇子。
殿内群臣皆是一震,再不敢有半分推诿。
夜深人静,上京城的街巷早已沉寂,连客栈最后一点烛火也敛了微光,唯有城楼上的巡夜灯笼,在风里摇曳着昏黄的光晕。
忽然,一阵马蹄声踏碎夜的静谧,由远及近,蹄铁叩击青石板的声响沉闷而急促,像擂在人心头的鼓点,直奔城门而来。
守门的官兵正倚着门框打盹,被这突兀的声响惊得一个激灵,猛地站直身子,抬手便要拦截,厉声道,“何人深夜私闯城门!不想活了……”
话音未落,一道冷冽的银光撞入眼帘,马背上,男子头戴玄铁铸就的面具,只露出线条冷硬的下颌与一双寒潭般的眼眸。
“指、指挥使!”
官兵的声音戛然而止,脸上的厉色瞬间化为惶恐,连忙收回拦路的手,躬身行礼。
“开门。”
谢蘅的声音低沉沙哑,没有多余的字眼,却让官兵不敢有半分迟疑。
“吱呀——”
沉重的城门出刺耳的异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城门还未全开,谢蘅一夹马肚子,冲了进去。
麟符署外,追云已经等在门外,听见马蹄声,连忙迎了上去。
“世子……”
谢蘅勒住缰绳,纵身跃下,径直走进麟符署,“怎么回事?”
追云一五一十道,“夫人是在锦绣阁不见的,锦绣阁的人已经全部拷问了一遍。只有一个女杂役收了钱财,将夫人引到指定的试衣间,点燃了迷香,并未有人看到夫人是什么人掳走的,这是夫人的带,被人丢在睿王府门前。”
说着,追云双手呈上带。
谢蘅垂眼,拿起那带,一眼就认出,那是姜棠的,手指缓缓摩挲着,声音冷静地不大寻常,像是山雨欲来前的宁静,“京中各府可有什么动静。”
“夫人失踪前,姜明渊去了睿王府,待了两炷香的时辰,昨日睿王府管家去了姜府,半炷香的时辰就出来了,进出都是从后门,太子殿下动了一半的暗卫暗中寻找夫人,二殿下并未有动作,睿王妃的胎象不稳,皆是进出的太医……”
“不会无缘无故。”
谢蘅姜那带紧紧攥在手心,面色阴沉,透过窗户,望向外面的屋舍。
偌大的京城,想要藏一个人很容易,但是毫无痕迹的藏人就非易事,是什么人,能避开上京城这么多暗卫的眼睛,做的悄无声息,搜查了这些时日,一无所获。
“世子,上京城我已经带人翻了个遍,连这上京与世子夫人有仇的,统统都查了,只是……”
剩下的话追云说不出口,也是最不敢想的。
“不会,她不会死。”
谢蘅幽深的眸子看不出半点波澜,语气笃定,“若想杀她,在锦绣阁迷晕后便可动手,何必费尽心机藏起来?又何必留下带引我们追查?”
追云突然一愣,“世子的意思是,那人根本不想杀夫人,而是故意闹出这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