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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谁还不是个光脚的大不了就是个死（第2页）

姜棠的斥责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他层层包裹的阴郁与虚伪，将他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懦弱、虚荣与卑微一一晾晒在光天化日之下。

可他没有愤怒，反而觉得一股前所未有的畅快从心底喷涌而出，顺着血液蔓延至四肢百骸，让他指尖都微微痒。

“肮脏？”

季崇礼低低地笑了起来，声音带着一丝病态的喑哑，像是压抑了太久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是啊，我是肮脏。我为了攀附权贵，娶了姜之瑶，我为了那可笑的虚荣，宁愿对着姜明渊虚与委蛇……”

他缓缓蹲下身，与姜棠平视，眼底的炽热中翻涌着悔恨与偏执，“可姜棠，你知道吗？你这样骂我、怨我、反抗我，比你温顺听话、对我笑的时候，好看上千倍万倍。”

他的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她的脸颊，却在最后一刻停住，“如果当年我勇敢一点，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你不会嫁给谢蘅，不会被姜之瑶陷害，不会陷入这样的风波里，而我，也不会活在无尽的悔恨与痛苦中。”

她抬眸看向他，眼底的嘲讽更甚，“不过是一场自私的自我满足罢了。”

“是，我是自私。”

他缓缓站起身，眼底的炽热并未熄灭，反而燃烧得更旺，“可我就是想把你留在身边，哪怕是用这种方式。姜棠，你骂我也好，恨我也罢，这场赌约，你已经没有退路了。”

他弯腰捡起地上的喜服，走到姜棠面前，将喜服递到她手中，“穿上它，你别无选择！”

“刺啦”一声。

姜棠的衣衫被季崇礼用力扯破。

“啪”地一声脆响。

姜棠甩了甩震麻了的手，“真把自己当回事了，看不出来，我已经没有什么耐心了，陪你演戏差不多了就算了，还演上瘾了？”

原本她只是想安抚好季崇礼这个疯子，好为自己谋取一些时间，想清楚怎么逃出去，这疯子可好，起了疯来没完没了了。

若是说刚刚她还能耐着性子陪他演，那此刻，她只想以疯制疯，谁还不是个光脚的，大不了，就是个死！

季崇礼难得红了眼睛，他忽然欺下身来，一手落在姜棠的腰间，一手死死攥住她的肩膀，力道大的仿佛要捏碎她，一字一句，“你非要用这些话激怒我？你就不怕……”

“有胆量你就试试。”

姜棠忽然抬眼，对上季崇礼那双依然泛红的眸子。

那攥在她腰间的手突然松了些，姜棠掀唇冷笑，“别以为这世上只有你不怕死，死算什么？这世间最可怕的事情是人死了，仇没报！比仇没报更可怕的事情是即便你死了，也没人记得你！”

顿了顿，姜棠垂眼，平心静气道，“季崇礼，你猜到我不会爱慕你，所以，你想用激将法，让我恨你。”

“恨总比忘了好，不是吗？”

季崇礼动了动唇，嘶哑的声音透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卑微。

“我对仇人从来不用恨，谁妨碍我，就舍弃谁，这么多年，我不知道舍弃了多少个像你这样的人，才能成为今日的姜棠！”

“……”

季崇礼缓缓松开手，直起身，神色木然地盯着她看了片刻，转身走到角落，点燃了一支香，插在香炉中。

白烟袅袅，姜棠只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再次模糊。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她咬牙骂了一句，“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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