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始终在我上方一臂之距,身形稳如磐石,时不时伸手下来,在我需要时提供一把关键却无声的助力,他的存在本身,就是这绝壁上最可靠的锚点。
时间在指尖与岩隙的每一次抠抓间被撕扯得无限绵长,当我终于触到一处略平的岩缘时,仿佛已耗尽了全部的气力。
白狼先一步翻上,旋即回身,一把将我拽了上去。
我们伏在冰冷的岩石上,剧烈的心跳与涛声混在一起。
眼前,正是那处鹰喙石龛——一个天然形成的、向内凹陷的狭小平台,外侧有巨大的鹰嘴状悬岩遮挡,风雨难侵,从海上和对面崖壁绝对无法窥见内部。
石龛内积着厚厚的枯朽的藤蔓,空气里弥漫着海腥与尘埃混合的沉闷气味。
“不能久留。”我低声道,目光投向石龛下方,那条黑暗汹涌通往周大锤说的“浅滩”的水道。
从这鹰喙石龛到那栖身的浅滩,还有最后一段,也是最未知的一段水路。
深吸一口带着腥咸与尘埃的空气,我们对视点头,再次滑入冰冷的海水,向着岩壁下方、暗流更汹涌的黑暗中潜去。
身体刚一没入,便觉出不同。此处的海流不仅力道蛮横,更裹挟着无数细碎砂石,光线彻底消失,只靠触觉与水流的方向指引着前路。
冰冷与压力不断侵蚀着知觉,时间在绝对的黑暗与轰鸣的水声中失去了意义,只余胸腔内逐渐灼热的憋闷感,在冷酷地倒数着生命的时限。
就在胸腔的最后一丝气息即将耗尽时,脚下触感陡然一变。
不再是垂直的岩壁,而是逐渐平缓、布满沙砾与碎石的斜坡,水流的力量也骤然减弱,变得温和而散乱。
我们顺着坡度向上蹬游,破水而出眼前是一片被高耸岩壁环抱的微小天地——正是周大锤所说的“巴掌大的浅滩”。
潮水尚未完全退去,浅滩大部分仍浸在水下,裸露的部分不过丈许见方,铺着粗粝的砂石和破碎的贝壳,上方岩壁向内倾斜,形成一处勉强可容数人蜷缩的浅凹。
白狼迅地检查了这片狭小空间,除了海浪推上来的海草与零星浮木,并无人类近期活动的痕迹。
我环顾四周,三面皆是湿滑高耸、望不到顶的岩壁,一面通向方才潜出的幽暗水道。
这里像是一个被遗忘的、巨兽齿缝间的碎屑之地,绝对隐蔽,也绝对孤绝。
但无论如何,脚下踩着的,已是森林之海的土地了。
咸涩的海风从岩壁上方呼啸掠过,带来远处模糊的属于这座岛屿的声响——或许是浪涛,或许是夜鸟,也或许……是巡逻卫队隐约的脚步声。
而亮叔就在这片土地的某处。
白狼检查完毕,回到我身边,摇了摇头,示意此处暂时安全,但绝非久留之地。
我点点头,体温在迅流失,必须尽快行动,从贴身的油布包里取出准备好的干爽衣物各自换上,又将湿重的水靠卷起埋入碎石之下。
做完这一切,我们靠在冰冷的岩壁上,分食了用蜡封保存的硬肉脯和清水,默默恢复体力。
黑暗依旧浓稠,但最险的水路已经闯过。前方,是更复杂、更叵测的陆地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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