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咱们家那个付费实习生好像进化了。”林姝顺势靠在他肩膀上,语气慵懒中带着几分警惕,“这几天不哭不闹,干活比驴都勤快,你说,她是真想通了,还是在憋大招?”
萧澈翻看账本的手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苏家的人,骨子里都流着算计的血。”
“我也这么觉得。”林姝叹了口气,“现在的苏婉儿,比之前那个只会哭哭啼啼的要危险多了,会咬人的狗不叫,她这是在攒怒气值呢。”
“怒气值?”萧澈对林姝嘴里时不时蹦出的新鲜词汇已经见怪不怪,“你是说,她在等待时机?”
“不仅是等待时机。”林姝伸出手指,在萧澈胸口画着圈圈,“太后既然没把人接走,说明还没放弃往侯府插钉子,苏婉儿现在越是顺从,说明太后给她的压力越大,或者说太后给了她某种不得不完成的任务。”
萧澈抓住她作乱的手,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无论她想做什么,在绝对的力量面前,都是徒劳,侯府的铁桶,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钻透的。”
“话虽如此,但癞蛤蟆趴脚面,不咬人它膈应人啊。”林姝撇撇嘴,“而且我总觉得,她这么拼命表现,像是在掩饰什么。”
“想知道?”萧澈挑眉。
“当然。”林姝眼睛一亮,“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吗,况且,她交了那么多学费,我作为导师,关心一下学生的心理健康也是应该的吧?”
萧澈无奈地摇摇头,眼中却满是宠溺:“走吧,带你去看看。”
……
偏院。
此时正值午后,阳光有些刺眼。
苏婉儿正蹲在井边洗衣服。
那双原本保养得宜、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纤纤玉手,此刻已经泡得白起皱,甚至有些红肿。
她洗得很认真,每一次搓洗都用尽了全力,仿佛手里的不是衣服,而是林姝的脸。
听到脚步声,苏婉儿动作一顿,随即立刻站起身,甩了甩手上的水,恭敬地行礼:“见过世子,见过世子妃。”
她低着头,声音平静,听不出一丝怨怼,甚至连那身粗布麻衣穿在身上,都显得有些安分守己的意味。
林姝围着她转了一圈,啧啧称奇:“苏妹妹,这衣服洗得不错啊,比府里的粗使婆子都干净,看来你是真的领悟了劳动最光荣的真谛。”
“多谢世子妃夸奖。”苏婉儿依旧低着头,“婉儿既是来学习的,自然不敢懈怠。”
“哦?”林姝凑近了一些,目光如炬,紧紧盯着苏婉儿的眼睛,“既然这么爱学习,那你告诉我,这几天核对账本,可看出什么门道了?”
苏婉儿身子微微一颤,随即抬起头,眼神清澈而诚恳:“回世子妃,婉儿愚钝,只看出侯府开支巨大,世子妃持家不易。”
滴水不漏。
林姝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这演技,奥斯卡欠她一座小金人啊。
“既然知道我不容易,那就再加把劲。”林姝拍了拍苏婉儿的肩膀,看似鼓励,实则暗中用力,“从明天开始,除了洗衣服算账,厨房的泔水也归你倒了,毕竟,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嘛。”
苏婉儿袖中的拳头猛地攥紧,指甲刺破了掌心,但她面上却露出一个感激的微笑:“是,婉儿遵命。”
萧澈一直站在一旁冷眼旁观,此刻突然开口:“苏婉儿。”
“世子爷。”苏婉儿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看向那个高大冷峻的男人。
“你身上的熏香,换了?”萧澈的声音冷得像冰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