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墨,将洛阳城的街巷浸染得一片深沉。尔康与箫剑隐在暗处,目光紧锁着那辆疾驰的马车。
马车七拐八绕,专挑狭窄的巷子穿行,不过几个呼吸间,竟如鬼魅般消失在错综复杂的巷道深处。
“跟丢了。”尔康沉声道,拳头不自觉地握紧。
幸而镖局的人对此地了如指掌。在孙妈妈跟那头目交易的时候,找到了他们,又一路跟到醉红楼。
雕梁画栋的楼宇悬着大红灯笼,靡靡之音隐隐传出,与周遭的寂静格格不入。
“箫剑,你在此盯紧,我去调官兵。”尔康说完,身形一掠,已融入夜色。
与此同时,小燕子与尔泰在麻袋中屏息静气。约莫半个时辰后,麻袋被粗鲁地扯开,刺目的烛火让她下意识眯起眼睛。
入目是间陈设俗艳的屋子。大红大绿的帐幔低垂,空气中弥漫着浓腻的脂粉气,呛的人不敢呼吸。
孙妈妈摇着团扇立在跟前,身后跟着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
“给她们收拾收拾,尤其是这个高的,”孙妈妈用扇子指了指尔泰,“先把这身晦气的衣服换了,脸洗干净。哑巴有哑巴的好处,至少不会乱叫。至于这个麻脸的……”
她嫌弃地瞥了眼小燕子,“看看能不能用粉盖一盖,实在不行,就先安排干杂活,或者……总有口味特别的客人。”
“孙妈妈,小琴呢?她在哪儿?”小燕子急切地张望。
孙妈妈眉头一皱,“你老打听她做什么?既来了醉红楼,就安心待着。咱们这可是洛阳城数一数二的去处,经我手调教的姑娘,哪个不是出类拔萃?”
她转向尔泰,“你这相貌虽不算顶尖,但身段高挑,稍加打扮,自有喜好英气的客人青睐。”
“谁说我们答应接客了?我们要是不配合呢?”小燕子嘴角勾起一抹戏谑。
“不配合?”孙妈妈拧着眉,“小赵不是说你们两个挺乖的吗?想反悔?”
她抬手击掌,门外立刻涌入几个手持皮鞭的彪形大汉,虎视眈眈。
“瞧见没?不听话的,先问问自己骨头够不够硬!”
“我们听话!听话!”小燕子连忙改口,暗中对尔泰使了个眼色。
“这还像话。”孙妈妈满意地转身,对那两个婆子吩咐,“抓紧时辰,我稍后再来。”
房门合拢的刹那,尔泰眸中精光一闪。
两个婆子只觉眼前一花,咽喉已被铁钳般的手死死扣住。强大的力道让她们瞬间窒息,惊恐地瞪大双眼,不出半点声响。
“说,”尔泰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冰冷的杀气,“小琴关在何处?”
两个婆子面如土色,拼命眨眼示意配合。
尔泰指间微松,其中一人立刻颤声道:“在、在院子最角落……挂、挂着铜锁的那间……”
“除了她,还有谁?”小燕子凑近追问。
“还、还有几个不听话的姑娘……都关在一处……”
“多少人看守?”
“就、就是方才那些护院……”
得到想要的消息,尔泰与小燕子交换了一个眼神。尔泰手起掌落,精准地击在二人后颈,两个婆子软软倒地。
小燕子快步走到窗边,用力推了推,现窗棂被从外钉死。“尔泰,窗户封死了!”
“看来,只能硬闯了!”尔泰神色凝重,“不知尔康和箫剑有没有跟过来,先找找看这房里有没有什么用的上的工具,别让他们伤着你。”
小燕子点点头,转身开始翻找,欣喜地指着床上,“这里有根鞭子!”
“怎么样?收拾好了吗?”门外孙妈妈的声音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