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镜头外记者们记录着这些故事,镜头里面无表情的青年在发抖。
人们的好奇心在反复挖掘着镜头里青年的隐私,这些素材能写多少期报纸?或许能拍成电影?性功能障碍的素材能让大资本家再身败名裂一些?这些素材加工一下,销量一定非常可观!
七嘴八舌的议论里,弗兰终于被挖得千疮百孔,他猛然弯腰当着所有人的面吐了出来,这一次伊恩没有起身。
长达几分钟的寂静,弗兰擦干净嘴角。
“是的,可以继续。”
“没有关系,可以继续。”
“先生,我没有问题,还想知道什麽?”
弗兰的瞳孔放大,他站在这里,想起了过去无数次快要疯了的自己,他开始感觉不到痛苦了。
……
“这不是你想要的公正,你为什麽选择站在这样闹剧的镜头前呢?你知道这对你之後的人生意味着什麽吗?”
声音一出,所有声音停止了,弗兰的耳鸣很严重,他呆愣了很久,顺着声音看去,他看到陪审席里只有一个人在哭。
他看了很久,先是疑惑那个人为什麽哭,然後惊讶为什麽他在哭,最後他才看清了那个人是谁。
他的平静和陪审席里那个人的歇斯底里形成对比,麻木的神经意识到一件事,这里有人在为他而哭。
“……我想了很久,我愿意在这场轰动的闹剧里,站在所有镜头前,我知道这对我的人生意味着什麽,我愿意和这样的烙印度过一生。”
过去的自己出现在他的眼前,他看到了想要逃离的自己,看到了寄出那些材料的自己,看到了缩起来的自己。
无数的自己在过往的岁月里对他呐喊,在拘留的那段时间里,狱警在弗里克的授意下,送来了几份报纸。
[这些报纸销量不错]
他知道他之後的人生会很难,他知道某种程度上来说,他被毁了。
“我不想弱化这场灾难对我人生的影响,但我的苦难,似乎变成了微尘,在这二十多天里,现实似乎越来越变成高山。”
“如果我被看见,无数尘埃也会被照见吗?”
现场没有回答
最後的独白被从无数纸张上划去,一名女记者记录了下来,迟迟没有划去。
弗兰·米勒在庭审的最後都没有流下任何眼泪,这出闹剧里,没有他任何痛哭的留影。凄凉苍白的脸上浮现笑容,笑容里有一些无奈和绝望。
女记者记录下他最後说的话——
“我也想撼动高山。”
2月21日,双方势力斗争即将结束,弗兰仍未出狱。
这一天不是晴日,但维勒忽然睁开了眼,伊恩推着轮椅出现在山坡上,维勒裹着厚实的大衣,伊恩将望远镜塞到维勒的手中。
远处灰败的建筑林立,旗帜在中心飘扬,伊恩没有回答维勒弗兰在哪,他疲惫到无法开口。
“那是什麽?”
沉默了一天的伊恩终于说话了。
“那是州立监狱。”
这天没有太阳,压抑的建筑群和阴天一样。
“威廉姆斯·弗里克在前天被送进了这里。”
轻飘飘的一句话掩盖了四十多个日夜的痛苦。
“生日快乐,维勒·加兰德。”
--------------------------------------
我被锁的没脾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