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只留了一支蜡烛,借着微弱的烛光几乎看不清床上其他物品,于是衣物在身上摩擦的触感被放大了无数倍,声音也清晰可辨。
李倓简直咬牙切齿,连身上都被李俶的动作带起一股燥热,恨他怎麽帮忙脱个衣服也要磨磨蹭蹭,这是真心要帮他换衣服吗?分明是在折磨他。
但双手双脚依旧无力,甚至擡不起一分。
等李俶好不容易给他换完衣物,李倓觉得时间漫长地已经过了一个夜晚,眼见着天就要亮了。
不对劲,这不对劲。
是太医给他喝的药有问题。
是春药,我在里面加了春药。
才不是!太医冤枉啊!他就是按陛下的要求开的“安胎”方子,里面什麽除了“安胎”的别的什麽没加啊!
李倓浑浑噩噩过了一个夜晚,情况也是越来越糟,虽然一大早用了早膳肚子也填饱了,总觉得别的地方开始不对劲了。
他就不该被李俶哄得鬼迷心窍随意喝药!
万一那是真的安胎药呢!
要是紊乱他的经脉加重伤势岂不是得不偿失。
李俶在下朝回宫路上偷偷看了一眼宦官塞进来的话本,确实看得他大脑充血,一时分不清东西南北。
进屋看到在床上躺尸的李倓,一时以为自己真的像话本里写的那样把幼弟囚禁强制爱了。
宦官看主子心神恍惚,暗道不好,应该先给陛下塞本纯爱的看,但是这本强制爱他最喜欢,忍不住献宝似的先行奉上。
李俶深吸一口气压住胸口的躁动,看一大早就出现在这里的太医,问道:“怎麽回事?”
“这,建宁王殿下说他全身无力所以请微臣来看看。”
李倓继续嗯嗯啊啊发不出一个字。
“看出什麽名堂了吗?”
“没有,一切如常。”
李倓虽然不能动,眼里想刀了太医的杀气却止不住,见李俶来了又很好地收敛起来,装出一副弱不禁风我怎麽会变成这样子的模样。
只一瞬间却被李俶捕捉到了。
哦,小骗子,原来是装失忆。
李俶又开始笑里藏刀:“倓儿许是孕反了,没事,皇兄今日会一直在这里陪你。一,直,哦。”
说着又从宦官兜里拿了另外几本话本。
“你先看看书解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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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经临近夜晚,李俶才堪堪处理完公务,已经到了晚膳的时间,宦官早已在一旁候着询问是否要传膳。
李俶放下朱笔,揉了揉酸涩的右肩,心中始终是放不下。
“之前送来那几位都怎麽处理了?”
自然是指的那些不安好心的人送的那些极像李倓的人,那些冒牌货顶着和李倓相似的面容,做着李倓不会做的肮脏行当,还试图爬他的床。
可李俶又不是爱的李倓的面皮,他要的是李倓这个人,一个活生生的幼弟出现在他面前,他不需要也不可能让任何人做李倓的替身。
哪怕他的那些心思被李倓知道了,不愿再和他做兄弟,但只要弟弟还活着,就怎样都是好的。
“已经拔了舌头砍了手扔到城外去了,省得他们看到什麽不该看的在外面乱说。”
李俶皱眉,却也没有多加责怪,他不是一个滥杀无辜的人,但是在这件事上无法姑息一切冒名顶替的人。
简直是一次次揭开他快结痂的伤疤。
“算了。”他说,“去看看吧。”
圣上要来的消息马上传至地牢。
宦官见帝王忧心忡忡,忍不住开口道:“那些狱卒应当不会对建宁王殿下做什麽的。”
如果那人真的是建宁王,宦官在心里加了一句。
“什麽意思?”李俶问道。
“陛下有所不知,现在民间有很多您和建宁王殿下的……话本子,写得可好啦。都说殿下对您是多麽的爱而不得,还说殿下坏了您的龙胎呢。”
说着说着像是想到什麽香艳的情节,竟笑出了声。
“放肆!”
这宦官跟了李俶多年,也敢开点小玩笑,这下一不小心把自己的私人感情带到工作里来,差点吓得直接跪下。
“起来,朕没让你跪。”李俶问道,“你也看过?”
宦官胆子大了些,也是真心想推荐:“看,看过……陛下可要品鉴一下?老奴家里有绝版全套的……”
李俶倒是开放得很,无所谓百姓这些闲暇时间的小打小闹,但是他目前也没心情看这些。
不过倒是对民风感到震惊,他们不反对他和李倓……?甚至还嗑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