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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雨初歇(第1页)

骤雨初歇

雨淅淅沥沥地下着,已经连续一周都没有停歇。衣物上都沾染了恼人的潮气,怎麽也挤不干似的,湿答答地耷拉在肩上,让本就厚重的?弁服变得更加累赘。

李倓不喜欢这种潮湿的感觉,一点都不痛快,他向来不喜欢拖沓,想做什麽便去做,如今这天气却使人烦闷不堪,连他都有些不想工作。

也不全是天气的原因,李倓自己也知道。看着躺在床上睡得跟没事人似的,他的好兄长,李倓心里的焦躁不安更甚。

他不知李俶会不会醒来,能不能醒来,他想坐上那帝位,可又不是这般想。他已经失去姐姐了,不能再失去李俶,不敢想象如果李俶就这麽悄无声息地在睡梦中离开他,他将会有多崩溃。

他想李俶起来陪他说说话,哪怕是再多骂他两句也好,而不是如此一声不吭地,同死人般躺着。李倓每天不管怎麽折腾这位好兄长,他都给不了一点回应,若不是胸口仍有起伏,真的就要当早已他身死。

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每日就像巨浪般向他袭来,毫无征兆的,突然将他淹没。他深陷其中,根本无法挣扎,无法探出水面呼吸一口新鲜的空气。况且最近愈发严重,他竟有些朝食暮吐,连饭都不怎麽吃得下,人也消瘦了一圈,倒是把池清川愁急了。

别等那真太子殿下还没醒来,他这个冒牌货自己就先倒下。

李倓乏了,他坐在床上,抚上兄长苍白毫无血色的脸,极其隐忍又愈发克制,最终没有俯下身,只是贪婪地用指腹一下又一下来回抚摸他的脸颊。

不会的。

在皇兄醒来前,他还不会倒下。

只是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李倓有些快疯了。

李倓不知道侠士是怎麽做到这麽多年都未变的,八年前的南诏皇宫被他打得还不够惨烈吗?如今竟还能贴着脸笑嘻嘻地朝他靠上来。

李倓不着痕迹地翻了个白眼,没有停下手上翻阅文书的动作。他身兼数职,钧天君的活要做,凌雪阁的工作要做,东宫太子的活也要做,每天根本分身乏术,时不时还要抵抗一下脑袋里突如其来的思想袭击,根本没空搭理侠士。

“建宁王殿下。”侠士的眼睛笑成一条缝,总让人觉得带着一丝不怀好意,他大大方方地直接走进东宫,叉着腰站在桌案前,将光线挡了大半。

“殿下,我给你变个戏法吧,你想不想看?”

李倓头也不擡地答道:“不想。”

他如今哪儿还有闲心玩乐。

侠士却自顾自将一包粉末拍在桌上,那东西怎麽看怎麽可疑,甚至是用李倓没见过的什麽透明物品包装的。

“殿下,我知太子殿下昏迷多日,我们什麽关系你也知道的,不必对我隐瞒什麽。”

“什麽关系?”

“自然是过命的关系呀!”侠士鬼鬼祟祟地走到李倓身旁,附耳道:“你今日为太子殿下擦身的时候把这个倒进水里。”

李倓:?

东宫里只有他两人——哦还有一个昏迷的真太子殿下,不知道为什麽侠士还要一副怕被人偷听的模样。

不对,你为什麽知道我每天会给皇兄擦身?

李倓挥手,“啪”的一下,手背打在了侠士脸上。

“离我远些,别靠这麽近。”

侠士捂着脸站直,挂着“你恩将仇报”的表情补充道:“我从小月那边求来的解药,说是可以一试。”

解药!那你不早说!

李倓激动地差点起身,但还是故作镇定地清嗓,他拿起那包粉末怎麽看还是觉得奇怪,从未见过的材质,从未见过的药物颜色。不像是他们这个朝代的。

“当真?”

侠士拍着胸脯道:“当真!但不保证效果,总之死马当活马医吧!反正又不是吃进肚子里的殿下怕啥。”

“……这还没死呢。”

虽然侠士有时不太靠谱但心肠不坏,李倓对他还是有九分信任的。李倓点头算是默许。

“那便谢过了。”

李倓还是有些将信将疑,但是侠士一向只有被人骗,鲜少有那个智商去骗别人,这点李倓还是略有耳闻。

量他也没有这个胆量。

他还有些公务没有处理完,此时已过亥时,想起来先让李俶就寝,就是这人一天到晚都昏着,不知本人可否还分得清日夜,李倓还是希望他分得清的,因此依旧就着李俶原先的作息每日替他沐浴更衣。

他试了试水的温度,将那包可疑的粉末悉数倒进水里,很快便和热水融化为一体。才将李俶抱进水里,取过巾帕为他擦身。

只是每当看到背後的箭伤,他内心的愧疚感又会涌上来,近期尤甚,难免自责,他是不愿周围的人为他受伤的,更何况那个人又是李俶。

李倓只是偷偷看了一眼便避开视线,胡乱地给兄长穿好衣物抱至床上躺好,又近乎贪婪地将人抱在怀里。

若是李俶醒着定不会让他这麽抱着。他变得越来越害怕夜晚,也害怕睡觉,生怕哪日醒来李俶就没有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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