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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枕(第1页)

孤枕

帷幔下透出一道清瘦的身影,时不时传来阵阵隐忍压抑的低咳声。

屋里光线昏暗,虽是白日,竟看不出屋内一丝陈设,只点了两支小小蜡烛,勉强通过微弱的烛光才能看清床榻上还有一人。

只是那人身形消瘦,似是只有薄薄的一片,几乎和被褥融为一体。

“殿下,该喝药了。”

李倓不欲动身,偏过头用力眯起双眼,还是看不清出声之人从哪个方位走来。

“殿下?”

声音逐渐清晰,瓷器碰撞木盘的声音完整地出现在耳边,应该是已经走到床边。

来人将木盘放在床头,掀开盖子,撇去药汁上的浮沫,再轻轻吹了吹。

声音又逐渐变得不再真切。

“拿走罢。”

“殿下!”池清川忍不住拔高了音量,那点声音还比不上市井上的叫卖声,对身受重伤的李倓来说却有着不小的攻击力。在空荡的空城殿里,犹如一枚钢针猛烈地刺激着他的耳膜。带动着脑袋也天旋地转起来。

李倓强压下不适,咽下快要冲上喉间的腥甜气息,故作不耐烦地说:“不要让我说第二遍。拿走。”

池清川拗不过他,又不敢亲自上手喂药,这不合规矩。只得端着药碗离开。

只不过是说了两句话,李倓就已耗尽了全部的力气,不再强撑精神,放松身体任由自己摔在床榻上,忽的转头呕出一口鲜血,瞬间染红了姜黄的枕头。

“唉……”

如今这残烛病躯倒是他了。

-

池清川叹着气,端着木盘刚跨出空城殿一步,就迎面撞上本该在太极宫处理文书,却不知为何出现在这里的圣上。

来人身着明黄色的龙袍,眉间却是挥洒不去的阴霾,擡头盯着空城殿的牌匾,不知在想着什麽。明明刚刚即位,陛下应该高兴才是。

池清川顾不得其他,连忙就要下跪行礼,手抖得汤药就差点洒在面前之人的衣襟上。

很明显的心虚的表现。

李俶嘴上说着“免礼”,却没有让人起身的意思。

“你受伤了?”

“没有……啊是的陛下,我受伤了。”

李俶何等的聪慧,只看池清川两个动作就知道他在说谎。一是第一眼的慌张避开眼神,後又做贼心虚般的与他对视,二是步伐不稳,连端个木盘就能洒出来,池清川可是空城殿首领,如此做派又怎能担大事。

钧天君的护卫都是如此尸位素餐之人吗?

“哦?我怎麽不记得月前太极宫一战,池卿有出场相助?伤到哪儿了,可需要朕请太医来看看?”

李俶虽早已武功尽废,池清川莫名从他身上感到一股压迫感,压得他直不起身子。

“呃……就前几日在皇城里闲逛被马车撞了。”

李俶拿起残留了半碗的药汁,不像是外敷的药,倒是像治疗内伤的:“被马车撞出了内伤?我看你这腿也没瘸啊。”

池清川自诩多说多错,干脆闭口不言。

李俶生怕他趁李倓不在,将什麽不干不净的人都往空城殿里带,玷污了倓儿的住所。

人虽身死,但终究是皇家血脉,仍是万人敬仰的建宁王,岂是什麽杂碎都能蒙羞?

提到爱弟,李俶忍不住悲从中来,再不复往常的帝王威严。

悠悠天地内,不死会相逢。

他甩了手中的药碗,碎片弹起划破了池清川的脸颊。

李俶本怕触景伤情,只不过实在是思念过深,这才抛弃了冗杂的政务来此地看一眼,只一眼便满足了。

倒好似撞破了什麽不想让他知道的事情。

“朕要进去看看。”

“陛下,不可!”

“这是告知,不是请求。怎麽,里面莫不成有什麽是朕不能看的?”

-

尚未踏入内室,已有淡淡血腥味传来。

不重但是李俶和池清川一下子都闻到了。

池清川顾不得殿前失仪,一个健步就冲到塌前。

“怎地又吐血了……”

“池卿这是金屋藏娇了,这麽迫不及待,连朕都抛之脑後了……”

只是当李俶掀开遮挡,心中再无半分给池清川下罪的念头,手不由得攥紧那可怜又脆弱的帷幔,硬生生拽了一半下来,连话语都变得支离破碎,半晌都发不出一个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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