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时,东偏殿的门就被轻轻推开。
谢临站在门口,玄黑长袍沾着些微露水,墨垂落在肩,猩红瞳孔在晨光里泛着浅淡的暖意,少了几分平日的疯戾。
“该走了。”他的声音比往常轻,像是怕惊扰了殿内的静谧。
白祈刚整理好衣摆,怀里揣着月光藤蔓汁液的瓷瓶,指尖还攥着昨天谢临给的凝血剂空瓶——他总觉得这瓶子能让自己多一分安全感。听到谢临的声音,他连忙抬头,却撞进对方深邃的目光里,脸颊瞬间泛起薄红,小声应道:“好,我马上来。”
跟着谢临走出回廊时,白祈才现,清晨的邪神殿和夜晚截然不同。幽蓝烛火渐渐熄灭,晨光透过穹顶的缝隙洒下来,在石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连空气里的腐木冷香都淡了些,多了几分草木的气息。
“第二层的血雾上午最淡,正好带你认路。”谢临走在前面,脚步刻意放慢,让白祈能跟上。他忽然回头,目光落在白祈攥着空瓶的手上,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还拿着它?”
白祈的手僵了一下,下意识把瓶子往身后藏,却被谢临伸手抽了过去。男人的指尖碰到他的掌心,冰凉的触感让他颤了颤,只听谢临轻笑着说:“一个空瓶而已,想要,我那里有很多。”
说着,谢临把空瓶揣进自己怀里,像是收起了一件珍贵的小玩意儿。白祈的脸颊更红了,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他第一次见谢临这样笑,没有疯气,只有带着几分戏谑的温柔,让他心跳都乱了节奏。
很快就到了北边回廊的石梯入口。谢临掏出黑色玉佩,石墙缓缓移开,石梯上的青苔沾着晨露,看起来比昨天更滑。他回头看向白祈,自然地伸出手:“扶着我,别摔了。”
白祈犹豫了一下,还是轻轻握住了谢临的手。男人的手掌很大,指节分明,掌心冰凉,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他跟着谢临一步步往下走,石梯里的“沙沙”声比昨天小了些,月光藤蔓似乎还在沉睡,没有出来作祟。
走到石梯尽头时,一股淡淡的血雾扑面而来。和青禾描述的不同,这血雾是浅粉色的,像被稀释过的胭脂,萦绕在石门周围,看起来并不吓人。
“这就是血雾陷阱?”白祈忍不住问,目光里满是疑惑。
谢临松开他的手,往前走了两步,血雾在他身边自动散开,露出身后的石门。他回头看向白祈,眼底带着几分玩味:“看起来不危险?那你试试走进来。”
白祈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往前迈了一步。刚走进血雾里,他就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谢临的身影变成了两个,石门也变成了熟悉的自家花园,妈妈正站在花园里朝他招手:“阿祈,快过来吃点心。”
“妈妈……”白祈下意识地往前走,却被谢临一把拉了回来。男人的力道很大,他撞进对方怀里,冰凉的布料贴着滚烫的脸颊,头晕的感觉瞬间消失。
“别看,别听,血雾会制造幻觉。”谢临的声音贴着他的耳朵,带着冷意的气息扫过颈侧,让他忍不住颤了颤。男人的手臂紧紧揽着他的腰,力道大得让他几乎喘不过气,却又莫名觉得安心。
白祈的脸颊贴在谢临的胸口,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心跳——沉稳而有力,和他想象中邪神的心跳完全不同。他想起昨天谢临为自己涂药膏的样子,想起他给自己送温茶的样子,心里忽然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连耳根都红透了。
“怕了?”谢临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他轻轻捏了捏白祈的腰,感受着怀里人柔软的触感,眼底的猩红渐渐暗了下来,多了几分自己都没察觉的占有欲,“早知道怕,就该一直跟着我,别想着自己乱跑。”
白祈的腰很敏感,被谢临一捏,瞬间像触电般缩了缩,小声抗议:“我没有……”
“没有什么?”谢临低下头,鼻尖几乎碰到白祈的额头,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脸上,“没有想跑?还是没有怕?”
男人的目光太近,太灼热,白祈根本不敢抬头,只能把脸埋在谢临的胸口,声音细若蚊蚋:“我……我只是想回家。”
谢临的身体僵了一下,揽着白祈腰的手松了几分,语气里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低落:“回家……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吗?”
白祈愣了一下,抬头看向谢临。男人的眼底没有了戏谑,只有淡淡的失落,像个被抛弃的孩子,让他心里忽然一疼。他张了张嘴,想说“是”,却又说不出口——这段时间,谢临虽然疯,却一次次救他,护他,他早就不是单纯地想逃离,心里还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牵挂。
“我……”白祈刚想说话,就被谢临打断了。男人忽然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猩红的瞳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占有欲,有不甘,还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温柔。
“白祈,”谢临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几分失控的意味,“别想着回家了,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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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祈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他看着谢临的眼睛,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让他浑身都热了起来。他想点头,却又想起自己的核心任务——活着走出邪神殿,回到自己的世界。他咬着唇,摇了摇头:“我……我不能。”
谢临的瞳孔猛地收缩,捏着下巴的手瞬间用力,白祈疼得皱起眉头,眼眶瞬间红了。男人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心里的失落瞬间被疯戾取代,他低头,鼻尖蹭过白祈的唇瓣,声音带着几分威胁:“不能?那你告诉我,你还能去哪?离开我,你在邪神殿活不过三个小时!”
白祈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顺着脸颊往下流。他想推开谢临,却被对方死死按住后脑勺,动弹不得。下一秒,温热的唇瓣就覆了上来,带着男人身上独有的冷香,强势而霸道地撬开他的牙关,掠夺着他的呼吸。
“唔……”白祈拼命挣扎,却怎么也推不开谢临,只能出细碎的呜咽声。眼泪越流越多,沾湿了两人的唇瓣,带着淡淡的咸味。他能感觉到谢临的吻越来越深,越来越失控,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吞噬掉,让他彻底属于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谢临才松开他。白祈的嘴唇被吻得红肿,气息紊乱,眼泪还在往下掉,看起来委屈又可怜。他看着谢临,眼底满是恐惧和委屈,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你……你混蛋!”
谢临的胸口剧烈起伏着,看着白祈哭唧唧的样子,心里的疯戾瞬间被心疼取代。他刚才太失控了,居然对这个小家伙做了这种事。他伸出手,想擦去白祈的眼泪,却被对方偏头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