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钱?”
“不怕死?”
姜宁逼至童子跟前,俯身直视着她的双眼,接着说:“就算是一块石头都有其价值,放在农家,它可以是菜缸里的压菜石,放在权贵人家,它还可以是观赏性强的古玩摆件,总归有其作用和价值,更别说一条活生生的人命了。”
童子眼神闪躲,不敢直视于姜宁。
姜宁却是霸道的捏住童子的下巴,迫使童子对上自己的视线,说:“生活是个贱人,逼着想活的人去死,逼着想死的人活着,而我,可以去做一个善人,让想活的人活着,让想死的人去死。”
“现在你来告诉我,你想活着还是去死?”
想活?
还是去死?
童子眼神震荡,这份决定她生死又毫不犹豫把选择权给她的坦率,太过震感,她的大脑当机了好一会儿。
蝼蚁尚且偷生,能活着谁想去死啊!
童子嘴角颤抖,梗咽着,“我我想活着。”
姜宁微微一笑,“看吧,我就说哪有人不怕死的。”
不过,姜宁后面一句并没有说出来,哪有人不怕死的,只是有些事有些人,明知会死,也会义无反顾。
当滑翔伞失控坠落时,顾渐深会怕吗?会怕的吧,畏惧死亡的本能,而护她在怀里也是本能。
手起刀落。
一缕头从中段被割下,她说:“我不会杀你,我只是向你借一缕头来做一个实验。”
童子懵逼。
姜宁解下斗篷,披盖在童子的身上,“夜里寒冷,你又重伤之身,留着御寒吧。”
童子更懵了,只是带着姜宁体温的斗篷包裹着她,很温暖,好似能驱散一切冰冷。
这是被抄家后,第二次有人对她露出善意。
姜宁拿着头往回走向顾渐深。
而顾渐深还在闭着双目,果真是姜宁什么指令他就做什么。
姜宁贴身坐在顾渐深的大腿上,脑袋枕着他的胸膛,道:“我在这里睡觉觉,你抱着我。”
顾渐深睁开眼睛,将身上的衣袍遮盖着姜宁的身子,有些诧异,“在这里睡?”
姜宁手里捏着童子的半截头,应着顾渐深,“我想试试我的控梦能力。”
姜宁说完,缓缓闭上了双眼,有顾渐深在,她并不担心人身安全。
在之前,姜宁就有所察觉了,梦境的出现是有条件规律的,如她之前和温雅同床共枕,她便能几次梦到温雅和司徒南之间生过的事情。
姜宁想,大概率是她和温雅之间的近距离,再加上温雅对她并不设防,同频了,便摄取了温雅的过往,以梦境的形式出现,或是很久之前的事,又或是刚生不久的事情。
所以,姜宁对童子释放了她的善意,触动童子的心防,再握着童子的头,在这间地牢里入梦。
至于能不能成功,有待实验。
顾渐深的怀抱很暖,真皮软榻靠着也很安心,几次尝试后,便睡了过去。
姜宁睁眼是在梦海里,白茫茫的世界并没有童子的梦境碎片。
看来,是没有那么容易就成功了。
姜宁开始摒弃杂念,在沙地上用手指勾画出童子的模样,最后画出童子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