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阔:“皇姐一向仁心良善,怎么可能使出如此手段残害手足?”
裴渊见他处在暴戾边缘,将白玉姮扯至身后,冷笑:“怎么不可能?江州地宫的一切不就证明了他们的野心了?”
“还有,我问你,”裴渊冰冷地检视他,高高在上地,“你恨不恨你的手足?在他们戏弄你欺凌你的时候?”
“我、我……”李天阔顿身,语塞,“可皇姐与我不一样……”
他只能用自己和静安郡主作为比较。
可他话一说出口,便落了下风。
果不其然,裴渊一听这话嗤笑一声,嘲讽之意拉满,李天阔顿时面红耳赤,羞愧难忍,但他还是不相信他的推断。
李天阔抿唇,而后道:“这一切不过是你的猜测,且看事实。”
裴渊勾唇,微抬下巴,道:“且看事实。”
李天阔脸色一黑,抿唇不欲同他说话,殿中的气氛顿时尴尬无比,又满是硝烟弥漫。
白玉姮扯了扯裴渊的衣裳,示意他少说几句,这人像是没听懂或是故意曲解她的意思,顺着她扯衣裳的力度,又将她的手握进掌中。
白玉姮:“……”
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白玉姮道:“我倒是想到了一个方法能使用回溯境,不过这个办法属于禁术,是几百年前一位修士所研究出来的……”
“有什么危害吗?”见她忧心忡忡,欲言又止的样子,加之听到禁术后,三人紧忙问道。
“害处自然有,但此术能够更加清晰完整地展示死者死前那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先说说。”
禁术禁术,必然是伤天害理才会被禁的。
其中的危害自然是令人无法预估的。
“一是施法者的灵力受损,灵台被侵染,若是在施法时受到干扰,则会有走火入魔风险。”白玉姮一一道来,“二是,这禁术会吸食附近修士的灵力修为,轻则灵力受损,重则灵根尽失。”
白玉姮举起第三根手指,道:“三是,需要用到十名童男童女的指尖血,还有至亲的指尖血,再汇集死者的贴身之物……”
“再者,这实行的时辰也要选的好,不能在极阴极阳之时,不可在下雨、阴天、太阳直射的时候……个中条件极为苛刻。”
崔明璨扶额:“就没有简单一点的吗?”
白玉姮嘿嘿一笑:“当然有,不过这个不能看到镜像,只能通过气息去指引,而且偏差也很大,一般的修士不怎么会用这个法子。”
李天阔沉吟:“先用这个试试吧,等我让人安排好你说的,再确认一遍。”
“嗯,可以。”
岑楹提了一嘴:“这个不麻烦吧?”
白玉姮摆摆手:“还好还好,就是需要死者双亲的指尖血作为锚点。”
“那就先用这个试试吧。”李天阔松了口气,说道。
李天阔瞥了眼气定神闲的裴渊,抿了抿唇,转过视线,走出殿外:“我去找父皇商量,最好在今夜之前找到凶手……”
不然安王就危险了。
几人也点头应:“好!”
许是情形严峻,皇帝也不想让最后的几个孩子遇害,想要尽快地找到凶手,也为了重振一下皇家的威严,李天阔刚离开没多久,大监便亲自上门请他们过去,在太极殿施法。
太极殿中,人聚得还是挺齐的。
皇帝虚弱地半躺在龙椅上,身侧是雍容华贵的皇后,还有嘉宁公主的生母贤妃,安王也在,他此刻是说什么也不敢回寝宫了,只能依偎在皇帝身侧,希望能得到些真龙之气庇护,能让他逃过一劫。
就连李天阔常挂在嘴边,一直维护的静安郡主也跟在殿中,模样清丽秀美,气质温和,确实看上去是个好相与好脾气的女子。
四人走进殿中,不过是一眼扫过,主位上的那几位皆是浓厚的胭脂水粉都这盖不住的面容憔悴,看样子遭遇此事打击甚大。
皇帝也不同他们废话了,直接让他们开始施法。
白玉姮让宫人取来皇帝与贤妃的指尖血,又将李天阔给的嘉宁公主的贴身玉佩飘悬半空,而后看向裴渊说道:“裴渊你助我一臂之力!”
后者颔首,认真地应声,站至她身后,一起凝神内化灵气,再将那碗指尖血泼在了玉佩之上。
霎时间,一道金光在玉佩上爆开,闪得人眼一闭,以袖遮面,避其锋芒。
闪着金光的玉佩开始发颤,原本渗透在玉缝中的血慢慢脱离玉佩凝聚成一团血雾,在空中飞窜。
白玉姮倒是低估了这背后的凶手,能有这威力的,想必身后用术之人必定法力高强,她不过分神一瞬,那股血雾就要挣脱束缚,有了意识似的,猛然飞向半躺在软榻上的皇帝。
“凝神!”裴渊提醒她道。
“嗯!”
白玉姮使出了十成十的劲对付它,不过半晌,血雾被控制住,那点点的黑雾之气消散,背后控制人的力量也消失。
被吓到的众人见此松了一口气,僵硬戒备的身体陡然一松。
静安郡主见此冷笑一声,摆手捋起宽大的袖口将发烫的掌心藏起来,柔和的眉眼闪过一丝恨意。
呵,她倒要看看他们能使出什么样的花招!
血雾在半空中飘悬良久,时间一瞬一霎过去,众人的心都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