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姮一怔。
凌虞立马抓住她的手臂,双目血红含泪,发颤道:“姑、姑娘,我、我爱人他没死!定是被他们抓了!求你救救他!我帮你!我帮你拿那个东西!”
“冷静一点。”白玉姮在她身上点了个穴,那边正在看守的人时不时看过来,白玉姮怕被人发觉她的异样。
“白姑娘我求求你,你帮帮我,我丈夫肯定就在他们手上!”
“你真的确定他没死?”不是方才说了被那人杀了,怎的变成在他手里了?
凌虞颓然垂头,眸光暗淡:“可若不是他还活着,若不是他还在魏阙手中,那他为何会知晓我与丈夫的亲昵耳语?”
“定是他还活着!魏阙定然知晓!我帮你!”她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她,“你要找什么,我帮你拿,你答应我帮我寻到我丈夫……”
白玉姮拧眉,被她绕得有些晕,只好先答应:“好,我会帮你找。”
“谢、谢谢你!”凌虞擦掉眼角双颊的泪,郑重说道,“我帮你拿,你将东西在哪告知我便好。”
白玉姮迟疑了半晌,她道:“暂且不动,那东西若是离了他身体,他会立刻死了,我们尚且还不知晓他们在乐清镇做的事的目的……还有你丈夫的踪迹也没有头绪,先暂且放下,你一切照旧。”
“好。”
凌虞只能依赖她,连连点头应道。
白玉姮兀自想道,那避魂珠能将杂乱污浊的想要占据肉、体的魂魄驱赶。亦能够萃取、稳固魂魄……看来那人得了失魂症,怪不得她的小金蛇无法靠近,两个暂居肉、体、不稳定的游魂在避魂珠的作用下会发生相互抵抗伤害。
这是避魂珠在保护固魂的肉、体。
那四方镜碎片到底在谁手中?
白玉姮闪身出了营帐-
“你主子可在?”
少使瞪大了眼看眼前的女子,霎时没反应过来,还以为是自己花了眼,幻想出来的,这人怎么会主动来找少主呢?
心中腹诽着,眼睛忍不住在她身上逡巡,唯恐她暗藏着利器一个想不开又给他少主来一剑,面上收了惊疑道:“何事?若无重要的事,可以直接转告我。”
凌虞冷呵一声,看得明白他是何意,冷声道:“自然是不能说与你听的事。”
“……”
见他不说话,一双藏在面具下的利眼审视她,凌虞拧眉:“罢了,也不算是什么大事,你直接告知他,我在后山那等他,将一切话都说开,他死心了,你就不必担心我总会给他一刀。”
少使瞄了眼跟在她身后的四名女使,见无异样,点点头道:“好,等少主回来我会同他转达的。”说罢,又忍不住质疑、警告她:“你最好是想一刀两断,别给我动旁的心思。”
凌虞冷笑一声,无视他转身离开。
少使憋了一口气,这女人还是这般冥顽不灵,要不是少主心里放不下她,他早就将她除之而后快了,也省的她时常扰乱少主心神。
瞧着她离开的背影顿住一会儿,他便离开营帐去了主帐。
“少使大人来啦?”花黎媚眼如丝朝他热情打招呼,被旁边的男人掐了腰,眼含警告。
少使高冷地嗯了一声作为回应,他见不得这女人的做派,一个家生子不仅生得这幅魅人模样,还使了不入流的手段令得总督大人昏头转向,主次尊卑不分,就跟那凌虞一般,想想就是令人咬牙切齿的可恶。
“怎么了?”魏阙双手搭在木轮椅旁,抬眼瞧他,“有事?”
少使忍了忍积在心里的不满之言,“嗯。”
魏阙少见他这幅扭捏之态,唯有在与凌虞有所牵扯时见过,心下顿时如子投湖,惊起一阵骇浪,眼角唇边搐动:“我先回去了,今日的棋算我输了。”
韩烨瞧他这幅没出息的模样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虽有嫌弃,但也终于为那位有所松动泄出一口气,好友这些年确实过得不容易,早日说开早日媳妇孩子热炕头。
待人走后,他笑了一声:“看来让你去跟她聊还是有些作用的,你瞧这不就想开了。”
花黎脸上笑着应付他,心中暗道:那位可哪里是她能说得动的人?若能轻易被她的三言两语说动,魏公子也何至于苦等了这么多年?
她想到那夜的情形,面对与她处境相似却又有所不同的凌虞,竟不知如何规劝。
身后是死死盯着的女使,眼前是连绵万里的山峰秀丽。
“你叫花黎是吧?”
她没想到她会主动开口:“我知晓你是那人委托过来的,你不用多说,我不会听的,莫要浪费口舌。”
花黎怔愣片刻,看向隽秀的山:“凌姐姐,我虽受人之托劝你认命,但面对你,我说不出那些话。”
凌虞眼里有几分讶异,看向她,昳丽动人的侧颜说不出的忧愁:“我与你境遇相似但又有不同,我是自愿爬他的榻,做他的金丝雀,没有丝毫的勇气反抗。”
“每个人的境遇不同,我无法评价你的选择。”
“谢谢,”花黎冲她一笑,颊边浅浅梨涡诱人,“每个人都说我心思深沉,为了上位不择手段,但他们没有看见我活得有多痛苦,我需要他的攀附,得到那权势庇护想庇护的人。”
“所以我觉得你很勇敢,能够靠自己闯出来,花家工坊靠你一个人开了起来,做大做强……”
凌虞松下一点心防,笑着摇了摇头:“还好,所有的苦都过去了。”
“但你现在……”花黎与她对视一眼,后者摇摇头。
“他能绑我一时,困不了我一世。”
两厢沉默了下来,如今她身陷囹圄,比从前的境遇更甚,这军营连只苍蝇都难以自由进出,更何况她一个大活人。
花黎也是想到了这一点,沉默良久。
见时辰差不多了,身后的女使上前提醒:“姑娘该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