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人既是躺着的状态,又处在温度适宜的温暖环境中,还特别心安的时候,总是很容易困的。
斐月眠就是如此。
刚吃完早饭一个多小时,她就在这种氛围中再次感觉到了困意。
快要完全睡着的时候,她感觉到腰间的手臂再次收紧了一些,不会让她觉得太勒,也增强了斐月眠的安全感。
像是将她牢牢护住,将一切不好的东西都隔离在外。
埃里克在这时候居然也感觉到了一丝困意。
好像只要怀里的人还在,他就可以感到安心,可以完全放松下来。
埃里克也闭上了眼。
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快到中午了,斐月眠呆呆的躺在那,怎么回事?这个作息怎么这个样子?
“阿里亚,”埃里克出声道“睡得怎么样?会感觉头痛吗?”
睡太久的话,有的时候就是会感到头痛。
斐月眠摇摇头。
睡得还挺好的,一个梦都没做。
“你就这么躺到我醒吗?”她坐起身,感觉环绕着自己的手臂自然的垂下,埃里克也跟着坐了起来。
懒人沙十分松软,两个人的重量躺进去,形成一个凹陷,哪怕挪到了凹陷的边缘也会慢慢滑进凹陷里。
就像是将两人困在一起……看起来亲密无间。
“没有,或许是你睡得太安稳,看的我也觉得很安心,所以也睡了一会。”埃里克道“外面的雪已经停了,要出去吗?”
“我先待一会儿,刚睡醒,现在出去的话容易感冒。”
说着,她起身伸了个懒腰,宽松卫衣随着举起的双臂上扬,短暂的露出一截细白的腰肢。
埃里克眨眼的频率快了许多,耳朵也染上了红色。
过了一会儿,觉得自己已经完全清醒,也可以出门的斐月眠拿上外套和手套准备出门,制作雪玫瑰,还要准备一张卡片一样的东西。
斐月眠完全没做过这个,因此没有什么经验。
就在她十分不服气的看着完全没有成型的雪玫瑰时,另一只修长的手从她手中接过那支勉强能看出是玫瑰一样的东西。
埃里克没有戴手套?
这是她最先注意到的东西。
随后,那只手落在雪做的花瓣的聚合处,用热度融化雪,让雪更加凝实的粘在作为花心的树枝上。
再修修细节,很快,一朵精致的雪玫瑰就完成了。
埃里克伸出手去,将已经成型的玫瑰递给斐月眠,笑容缱绻。
只见黑色长女性摘下双手的手套,向他伸出双手。
埃里克递东西的动作更加靠前。
看着斐月眠的双手握住了雪玫瑰——以及他的手。
准确的说,是那双带着温热的手握住了他那因为细化雪玫瑰而变得冰凉的手。
正常来说应该是恰好的温度,此时因为他的手冰凉,让他感觉覆在自己手背上的温度十分灼热。
“手很凉。”斐月眠道“雪玫瑰很好,但没有你重要。”
埃里克就这样看着斐月眠,一双眼睛中倒映着黑女性温柔又认真的模样。
温柔;会注意每一个细节;一直陪伴她;为她找来所有好东西,哪怕之前埃里克也并未接触过;对她好的不顾他自己……
那些在网上慢慢摸索出的形象,在此时终于与现实中的埃里克。
这里远离人们聚集玩耍的地方,是一片偏僻的,连堆积的雪层上都没有脚印的无人之地,此时,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他们两个。
埃里克感觉自己的手在慢慢变热,手的温度已经被阿里亚手的温度同化,连心跳的频率也是。
温暖的,轻柔的。雀跃的,鼓动着的。
“你觉得……”斐月眠看着雪玫瑰沉思“我们把这朵玫瑰放在冰箱里怎么样?”
“很好的主意。”埃里克自然是同意的,或者说,斐月眠提出的建议他基本上没有拒绝过。
“那就回家吧。”
斐月眠打算放下的手又被对方紧紧抓住,她愣了一下,黑色眼瞳对上那双独特的金色眼瞳,对方就这样看着她,坚定的,强硬的,与她十指相扣。
刚才为了暖手,他们的手都是放在大概胸前的高度。
所以,此时此刻,斐月眠能够看到埃里克的眼睛,也能看到属于另一个人的骨节分明的手,一点一点的,挤进她的五指指缝中。
占据所有空间。
斐月眠轻笑一声,靠近,抬起那只空余的手按着埃里克的后颈,让他低下头来,她则仰起头,轻巧的吻落在那半张在冬天的室外更显冰冷的面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