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高台四周忽然泛起一阵微弱波动。
不是攻击,也不是结界启动,而是天地法则本身出现了一丝错位感。仿佛有某种力量正在尝试修改局部规则,虽未成形,却已留下痕迹。
玄阳立刻抬头,神识铺展而出,捕捉那股波动的源头。它来自东南方,距离遥远,但在通天箓感应下清晰可辨——那是昆仑墟边缘的一座废弃观星台,曾属远古司命官职辖地,如今早已荒废。
“那里也出问题了。”他说。
善尸立即翻开无字天书,试图远程查看该地魂籍登记情况。书页刚启,第二页敕令忽然剧烈震颤,一道赤色警兆浮现空中:【昆仑墟观星台,魂籍空白区新增三百七十二名登记者,来源不明】。
“又是虚假录入。”通天教主神色愈凝重,“他们动作很快。”
玄阳不再迟疑,拂尘一扬,符力涌动,准备传讯天兵前往查探。就在此时,善尸忽然抬手拦住他。
“等等。”善尸盯着命簿,“刚才那三百多人……刚刚全部注销了。”
“注销?”玄阳皱眉。
“不是正常轮回注销。”善尸声音紧绷,“是集体抹除,连魂籍编号都被清空。整个过程耗时不到十息。”
通天教主猛地看向玄阳:“他们在清理痕迹?”
玄阳摇头:“不,是在演练。”
“演练什么?”
“演练如何绕过天庭监管,批量制造并清除灵魂数据。”玄阳目光锁定命簿,“他们在模拟一场大规模替换行动。如果成功,将来就能悄无声息地替掉整个族群的轮回记录。”
空气再次陷入死寂。
通天教主缓缓抽出诛仙剑,剑锋指向虚空:“不能再等了。必须找出那个祭坛的位置。”
玄阳点头:“我会以铜牌为引,追溯其意志回响的。但这需要时间,也需要安静。”
“我去北冥再查一趟。”通天教主收剑入鞘,“那里封印松动最严重,或许能找到更多实物证据。”
“小心。”玄阳提醒,“他们既然敢暴露,就不会怕你追查。路上可能有陷阱。”
通天教主笑了笑:“我这一生,从来不怕陷阱。”
他转身,足下剑光再起,直冲云霄而去。
玄阳目送他离去,随即转向善尸:“加强命簿防护,任何人申请调阅魂籍,必须经我亲自批准。”
善尸颔,正欲回应,忽然身形一僵。
他低头看向手中铜牌——原本静止的金属表面,此刻竟浮现出极细微的纹路变化。那半轮弯月正在缓慢旋转,莲瓣一片片闭合,最终形成一个封闭圆环。
玄阳察觉异样,立即伸手接过铜牌。
就在他指尖触碰到的瞬间,铜牌内部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咔哒”声,像是某种机关启动。
紧接着,整块铜牌自中心裂开,分成两半,露出内层嵌着的一粒黑色晶砂。砂粒仅有米粒大小,却散着令人不适的寂静感,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声响。
玄阳瞳孔微缩。
他认得这种物质。
曾在混沌魔神最后一次现身时,从其化身崩解后的残躯中提取出同类结晶,被称为“静言砂”——传说中能阻断符文共鸣、屏蔽大道感知的禁忌之物。
而现在,它出现在一枚看似普通的信物内部。
说明对方早就预料到会被搜查,也早就准备好应对手段。
更可怕的是,这颗砂粒此刻正微微热,显然已被激活。
玄阳猛然抬头,望向天庭中枢方向。
在那里,供奉着记录万灵命运的天机阁主轴——所有魂籍变更都会通过符链与其同步校验。若这颗静言砂的目标是干扰主轴运转……
他来不及多想,一把抓住善尸手臂:“立刻关闭命簿对外连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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