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知道此刻的慕时的心中所想,想知道他是不是哪句话说错了,惹他的阿昭不开心了。
这些,他都可以改。
屠北战动了动身子,擡起手,想要抚摸慕时的面庞,但最终抚摸到的,却是慕时的泪。
屠北战恍然大悟。
他这才想起来,慕时哭泣时,向来是没有声音的,因为怕被别人听见,怕被别人知道。
屠北战这个心疼啊,皱起眉头,在心中暗暗地责怪自己的反应怎麽这麽慢。
“阿昭?”屠北战的语气中尽是迫切,“你。。。你怎麽哭了?阿昭若是不愿意,我们也可以不成亲!只要阿昭开心,怎样都可以!”
“但。。。但战儿确实是想与阿昭成亲。。。!”
“阿昭,我已经不再是从前的那个屠北战了!所以,所以阿昭。。。阿昭怎样,战儿都会遵循。。。”
他挠了挠头,手忙脚乱的,也不知道怎麽安慰。
最後,拿起了一旁的软布,替慕时手忙脚乱地擦拭眼泪。
他这不擦还好,这一擦,慕时突然抽噎出声,且声音越来越大。
慕时哭的双肩都在颤抖,梨花带雨,看起来十分怜人。
“这是怎麽了啊。。。”屠北战整个人都蔫儿了下去,也不知道该怎麽安慰。
“阿昭能不能不要哭了。。。战儿有什麽错,战儿会改的。。。阿昭不要哭了好不好。。。”
“阿昭要是不想成亲,我们就不成亲,怎样都好,只要阿昭别哭了就可以,好不好?”
他柔声哄劝着,丝毫没有从前遇到一点事情便恼羞成怒丶大发雷霆的暴君的影子。
他不知道慕时到底为什麽一声不吭地突然哭泣。
刚想开口再安慰几句,慕时却突然扑到屠北战的怀中。
屠北战一时间也麻了,但手臂还是下意识地将慕时揽入怀中。
慕时纤细的双臂紧紧地缠住屠北战的腰,面庞贴着屠北战的心口,半晌,抽泣着开口。
“我。。。终于丶终于听到这句话了。。。吗?”
慕时小心翼翼地问。
他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的,听起来可悲又可怜。
“我以为。。。我这辈子,都不会听到这句话的。。。”
屠北战一听,心里霎时间更不得劲了。
他恍然大悟,这才明白,是因为慕时等了这句话等了太久。
他的阿昭太过于乖巧,也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真的去娶他这个不男不女的怪物。
所以,当他真真正正地丶认认真真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阿昭才会愣住,才会嚎啕大哭,才会不知所措。
一想到这里,屠北战更心疼了,连忙抱紧慕时,轻轻拍着慕时单薄的背,有点儿像哄小孩儿似得,轻声哄劝。
他看着慕时,最後,轻轻叹了口气。
“对不起,阿昭,我现在才。。。才对你说出这句话,才想到要给你本来就属于你的生活——”
他挠了挠头,面色红红。
“阿昭,我的反应。。。是不是。。。是不是太迟钝了,这个时候,才想着与你表明心意。”
慕时在屠北战的怀中不住抽泣。
屠北战慢慢地安抚慕时的情绪,口中柔声哄劝。
慕时的情绪慢慢地稳定下来,但眼睛,却哭成了两个大桃子。
他鼻尖红红,慢慢地扬起自己的小脸儿,抽抽鼻子。
“不晚,只要在我活着的时候听见了。。。就怎样都不晚。”
说罢,慕时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