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传来敲门的声音。
慕时悠悠醒转,慢慢地直起身子,“进。”
“李太医,今日,战儿的情况要比昨天好的多了,我觉得,我们再努力一段时间,他就能醒来了。”
慕时以为来的人是李太医,便头也不回地汇报。
结果,身後却传来一道女声,对他冷嘲热讽,“这就是你违背诺言的理由?”
慕时心头一滞,连忙回过头。
不出意外,身後的人是明柯。
明柯依旧身着一身便装,脑後吊着高马尾,一如她的人一样,雷厉风行。
见慕时将目光移动到她身上,明柯冷哼一声,微微眯起了眼。
“好久不见,慕将军。”
慕时起身,拍了拍衣物,回了句,“好久不见,西明郡主。”
慕时这一站起来,明柯才发现他又瘦了。
他面色惨白着,一副毫无血气的模样,宽大衣物下甚至都看不到一丝馀肉的存在。
明柯哪次见他,都没有如今这样的惨。
他的双眉紧皱着,仿佛在压着什麽样的痛苦。
他双眼布满了红血丝,似乎几夜未眠了。
但。。。这并不是他言而无信的理由。
“原来,慕将军还记得明柯这麽号人啊,”明柯微微扬起下巴,眼中没有丝毫怜悯,“明柯还以为。。。慕将军已经把明柯,和与明柯的约定早就抛在脑後了呢。”
不知怎的,见到明柯到来,慕时的心中莫名地徒增一种黯淡的无奈。
那种无奈夹杂着郁闷在他心中缓缓升腾蔓延,令他整个人都十分抗拒。
抗拒明柯的到来,抗拒他即将离开。
慕时的脸色有些惨白,目光却一如往常般十分坚韧。
“郡主,慕时请求郡主,再给我一点时间。”
上来,慕时便单刀直入。
“理由呢?”
明柯走向一旁的花木凳上,翘起了二郎腿,微微垂眼,“还是说。。。慕将军有什麽足够诱人的筹码能让明柯再继续等待下去?”
慕时轻轻叹了口气,半晌,摇了摇头,如实回答,“没有。”
“没有?”明柯本就压抑着情绪,一听这话,眸中泛起薄怒。
“那慕将军凭什麽让明柯继续等待下去,浪费时间?”
饶是她涵养非常,此时那白皙的面庞,也不由泛起了红潮。
慕时自知理亏,便没有开口,只是走到一旁的茶几上,拿起一个没用过的瓷杯,给明柯倒了杯水,端了过去。
明柯勉强隐忍着怒意,漂亮的眼轻轻瞥了一眼慕时双手端着的茶杯,擡手勉强接过。
从她抿茶的速度都能看出来她的焦躁。
一杯茶下去,怒气勉强压下几分。
慕时重新回到屠北战的床边,没有看明柯,却对她轻声道歉,“。。。对不起。”
“没什麽对得起对不起的,”明柯摆摆手,眉头微皱,好声没好气,“慕将军也知道吧,明柯也不是刁难人的人,只要现在,慕将军肯跟我走,那明柯便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