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明确的、要进来的前兆。
李琟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他飞快地抹去脸上可能存在的泪痕或汗渍,将自己重新缩成那团毫无生气的“物品”,大脑却在疯狂运转。
是谁?守卫?“屠夫”?
他们现了什么?是刚才停电时的动静?还是窥视孔捕捉到了他组装装置的细微动作?
脉冲信号在他脑中依旧清晰地响着,带着那个刚刚出现的、被拉长的音节。
滴…滴…滴…滴——…滴…滴…
像最后的告别,又像无言的警示。
铁门被缓缓推开。
走廊里相对明亮的光线(或许是应急灯恢复了)流淌进来,勾勒出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
“屠夫”站在门口,没有立刻进来。他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先落在门口那个未动的塑料袋上,停留片刻,然后,缓缓地、极具压迫感地,移到了蜷缩在墙角、仿佛只剩下一口气的李琟身上。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那道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一条匍匐的蜈蚣。
他一步一步,走了进来。
靴子踩在潮湿的水泥地上,出沉闷而清晰的回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李琟的心跳上。
他停在李琟面前,蹲下身。浓重的、混合着烟草和某种冷冽古龙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李琟紧闭着眼睛,感受着那近在咫尺的、致命的压迫感。
“屠夫”伸出手,没有碰他,而是用手指,轻轻拂过李琟身前那片地面——那片掩埋过种子、埋藏过油纸包、刻画过菱形标记和粉笔字迹的地面。
手指拂过,带起细微的灰尘。
然后,“屠夫”的手,停在了李琟的脸侧。
他没有用力,只是用指尖,极其轻微地,碰了碰李琟因为干渴和虚弱而深陷的眼窝。
李琟的睫毛无法控制地颤抖了一下。
“屠夫”的嘴角,似乎极其微小地、勾动了一下。
他收回手,站起身。
“看来,”他的声音不高,却像冰冷的金属片刮过寂静的空气,“你选了一条……很有意思的路。”
说完,他不再看李琟,转身,径直走出了禁闭室。
铁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重新关上,落锁。
光明被再次剥夺。
黑暗中,只剩下李琟粗重得如同破风箱般的喘息。
以及,脑海中那依旧在固执响着的、带着一个拉长音节的脉冲信号。
滴…滴…滴…滴——…滴…滴…
“屠夫”知道了。
他知道李琟没有屈服,知道他在进行着某种形式的反抗。
但他没有阻止,没有惩罚。
他只是说……“很有意思”。
李琟躺在冰冷的地上,感受着眼窝处残留的、那冰冷指尖的触感。
一股比以往任何时刻都更深的寒意,顺着脊椎,缓缓爬升。
游戏,确实进入了新的阶段。
而“屠夫”,似乎终于开始……认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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