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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永徽之变45(第1页)

朱雀台,金波阁。

喧嚣靡丽的丝竹管弦仿佛被隔绝在厚实的沉香木门之外。雅阁内灯影幽微,暖炉融融,却驱不散弥漫其中的沉凝与寒意。宋麟坐在宽大的扶手椅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青瓷杯沿,杯中琥珀色的佳酿晃动着幽光,映不出他眼底翻涌的晦暗波澜。

自大婚之后,他再未踏足此地。每日心心念念的,唯有尽快结束刑部冗务,飞马回府,守在那个让他心魂牵系的人身边。旁人的嬉笑调侃,什么“望妻奴”、“惧内世子”,他听在耳中,只当是清风拂面,心底反倒生出一丝隐秘的自豪与满足——他就是要让全长安、全天下都知道,莫锦瑟是他的妻子,是他此间唯一的挚爱,是他用尽心力、九死一生才护在怀中的稀世珍宝!无可替代!

然而此刻,那视若生命的光芒,仿佛被一层无形而厚重的阴霾笼罩。窦令仪房中,莫锦瑟那纯粹得近乎炽烈的喜悦,她对那个未出世小生命的温柔触碰和真切期盼,如一根淬毒的针,狠狠扎在他心底最柔软也最敏感的地方!

为什么?

为何面对他提出的“孩子”,她会恐惧得浑身僵硬,眼中只剩一片茫然的恐惧?而面对窦令仪腹中的胎儿,她却能笑得如此开怀、如此憧憬?

她喜欢孩子!这一点,毋庸置疑!她的抗拒,只针对他宋麟!只针对他们共同的孩子!

这个认知如同滚烫的烙铁,灼烧着他的理智!宋麟猛地将手中的酒杯重重砸在紫檀桌面上!

“咚——!”

沉闷的撞击声在寂静的室内格外刺耳。杯中美酒溅出几滴,落在光亮的桌面,如同凝固的血泪。

就在这时,厚重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带着夜间的凉气。

莫云从摇着他那把从不离身的湘妃竹折扇,一脸玩世不恭的笑意踱了进来,斜倚在门框上,对着宋麟挑眉道:“哟,咱们世子爷今天可是稀客啊!锦瑟妹妹暂别王府,倒给了你这苦大仇深的‘望妻奴’一个喘息之机,出来偷喝几杯了?”话虽调侃,那双桃花眼里却闪烁着几分探究的精光。

宋麟头也没抬,只从鼻子里冷冷哼了一声,语带讥讽:“莫家上下,数你莫状元郎最有闲情逸致!夜深至此,还跑到这浮华之地……品评花酒?”

莫云从毫不在意他的冷脸,施施然走到桌旁,一伸手便从宋麟手边的红泥小火炉上提溜起温着的酒壶,毫不客气地给自己倒了一杯。澄澈的酒液在夜光杯中摇曳生辉。他举杯仰头,喉结滚动,一杯温酒尽数入喉,闭眼回味片刻,咂咂嘴道:“啧,到底是朱雀台的独一份儿,这‘琥珀光’,十年窖藏的雪水头酿,入喉清冽回甘悠长……好酒!”

宋麟一把夺回酒壶,没好气地道:“滚!想喝自己下去买!休想占我便宜!”他烦躁地又给自己倒满一杯。

莫云从也不生气,顺势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哗”一声展开折扇,慢悠悠地扇着,狭长的眼睛如同狐狸般眯起:“方才在将军府,看你在饭桌上一杯接一杯,眼神可就没离开过锦瑟那小脸,恨不得把她看出个花儿来。怎么?小夫妻闹别扭了?”他观察着宋麟眉宇间愈加深沉的郁色,故作不解地摇头,“不像啊,我看锦瑟丫头高兴得很,又是给娘夹菜,又是细问娘身子如何需注意什么的……啧,哪像吵架?”

“高兴?!”宋麟像被踩了尾巴的猛兽,猛地灌下一大口酒,辛辣的液体划过喉咙如同刀割,反而刺激得他眼底赤红更甚,“她当然高兴!窦姨有孕,她恨不得高兴地蹦起来!恨不得那孩子现在就出生,她抱在怀里哄着!”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痛苦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怨怼:“可我的心呢?!我这颗心!有时候真想……真想剖开她的心看看!是不是石头做的?!有没有一点点的……为我考量?!”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酒气和被辜负的痛楚。

莫云从手中的折扇停顿了一瞬。他看着宋麟脸上那几乎掩饰不住的受伤与深重的疑惑,以及潜藏在暴戾质问下的……巨大的不安。平日里插科打诨的神色淡去,他正了正身子,语气也正经了几分:“看来……你这心里是真有事堵住了?而且是问不出口的事?啧,这可不像我认识的宋麟啊!堂堂刑部侍郎,长安城里翻云覆雨的世子爷,居然也有为情所困、连话都不敢问明白的一天?”他意有所指,“是不是想问锦瑟什么,她又死活不肯答你?”

宋麟被他点破心事,眼神更加阴鸷,仰头将杯中残酒饮尽,辛辣的酒气直冲头顶,却也冲开了些许压抑的闸门。他盯着晃动的烛火,声音低沉嘶哑:“问?我倒是想问!她若肯点头应我一句……哪怕骗我一句……”他苦笑一声,充斥着无边的挫败,“可她肯开口说吗?哪怕一个字?!”

看着好兄弟这般模样,莫云从眼珠转了转,收起折扇往手心一拍,凑近了些,脸上堆起几分“热心肠”的笑容:“说说呗?哥哥我走南闯北,旁的本事没有,这解人心结、出主意嘛……倒是不差!尤其是……男女间这点事儿?”他刻意拖长了尾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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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麟抬起布满红丝的桃花眼,深深看了莫云从一眼。他知道莫云从这家伙贯爱探听八卦,还总爱隔岸观火看热闹。但事关锦瑟,这个看似风流不羁的莫老三,从未含糊过,对妹妹的维护之心,与自己一般无二。

犹豫只在瞬息之间。沉重的压力和那份几乎要将他吞噬的困惑,让他此刻急需一个出口。他闭了闭眼,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再睁开时,眼底是深沉的疲惫与无处可诉的挣扎。他将那个月夜亲密后的私语、锦瑟那如同被惊惧冻结的瞬间、以及今日在将军府所见她那截然相反的巨大欢欣,一股脑地倾倒给了莫云从。

“……你说,她不是不喜欢孩子!也不是惧怕做母亲!那她怕的是什么?!她这般抗拒与我的……骨血……”宋麟的声音艰涩无比,最后几个字低得几乎听不见,那份害怕被证实的恐惧,死死扼住了他的喉咙,“她是……不愿意跟我……要孩子?”

这话问出,连一向口若悬河、鬼点子多的莫云从都彻底哑火了。

书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莫云从脸上的戏谑笑意早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与迷茫。他摩挲着下巴,眉头拧成了死结。宋麟的分析……该死的精准!

是了!锦瑟今日对窦姨怀孕那自内心的、如同暖阳般的喜悦,做不得假!她对那个即将降生的新生命是那样期盼!这绝非一个厌恶孩子或惧怕责任之人的表现!

那么矛盾点只在于:为何当宋麟提出要他们的孩子时,她的反应会如此剧烈、如此……恐惧?这不是简单的“不适应”或“没准备好”能解释的!这中间一定横亘着某种……深沉的、甚至是锦瑟自己都难以启齿的巨大障碍!

可那障碍是什么?连他这个素来了解妹妹、在情场堪称八面玲珑的三哥,此刻也毫无头绪!完全想不通!

“这……”莫云从张了张嘴,竟觉自己一时词穷,哑然地看向兀自灌酒、神色痛楚的宋麟。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沉默与莫云从茫然无措之际,雅阁的门再次被轻轻推开。

一袭竹月色简素长衫的二哥莫瑾瑜出现在门口。他身上带着冬夜的寒气,神情却沉静如水,目光在房内神色各异的两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宋麟手中的酒杯上。他嘴角似乎牵起一丝了然的笑意,径直走了进来,如同回自己家般自然,反手带上了门。

“果然在这里。”莫瑾瑜的声音清朗温和,打破了僵持。

他走到桌边,动作和莫云从如出一辙——直接伸手拿起宋麟面前那半温的酒壶。壶身微沉,显然快空了。他给自己倒了一杯所剩不多的“琥珀光”,举杯轻嗅,随即也仰头饮尽。动作行云流水,带着医者特有的克制与从容。

“嗯,确是好酒。火候、窖藏都到了位,难怪叫朱雀台独一份。”莫瑾瑜放下酒杯,语气平静地评价道,仿佛只是来品酒闲聊。

宋麟此刻心绪烦乱如麻,也懒得去抢那个空酒壶,只烦躁地瞥了他一眼:“你俩是不是有病?要品酒下大堂喝去!别在这儿烦我!”

莫瑾瑜对他的驱逐置若罔闻,目光转而锁定了宋麟那张因酒气和心焦而显得格外憔悴的面容,嘴角那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收起,脸色渐渐凝沉了下来。

“宋麟,”莫瑾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穿透力,“方才在将军府,锦瑟来找过我。”

这话如同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让宋麟灌酒的动作猛地顿住!酒液停在唇边,他抬起因酒精而泛红、却藏着深沉疲惫的眼眸,不解地看向莫瑾瑜。

莫瑾瑜迎着他的目光,一字一顿,清晰地,如同宣判般说道:

“她来找我,要一样东西。”莫瑾瑜停顿了一瞬,似乎要确认宋麟接收到了这个消息的沉重,“她想要——避、子、汤、药。”

“嘭——!”

碎裂声骤然炸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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