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暖瑜又羞又窘,家里本来就热,纵使有室外的风从窗户吹进来,她还是觉得闷热得有些受不住。
她家也没有茶几,梁齐把手里的袋子放到了沙发上,抬头看她。
姜暖瑜试图解释家里的混乱不堪:“前段时间比较忙,所以就……没来得及,收拾……”
梁齐没把重点放在她后半句话,只问:“会休假一段时间吧?”
“嗯,会的。”姜暖瑜自嘲地笑笑,“在公司里晕倒,把大家都吓了一跳,短时间内,我老板应该会给我强制放假的。”
听她的语气,不能上班好像还挺可惜。梁齐看她一眼了,抿了下唇角,终究没发表意见。
他视线落下,本是随意地一瞥,看到床上的东西后,他眼神有个明显的回收。
姜暖瑜顺着他刚才的目光扭过头,床边挂着她的内衣,另一边的被角,内裤搭在上面,明晃晃的。
她几乎是下意识地,背着手大步往旁边一迈,试图挡在床前面。
她动作太大,梁齐抬眸看过来,她脸皮都要烧掉,却仍想保留多一分的体面,坚持对着他的视线:“噢,我……”
她抿起唇,不说话了。
梁齐尽量不再往别处看,再留下也不太方便,对她点了下头说:“我先走了,有事打我电话。”
姜暖瑜忽地怔住,羞窘尴尬都被抛到脑后,他说要走,她就心慌起来,却不知道在慌什么:“你……”
梁齐等了她几秒,她没说出话,他冲她颔一下首,抬脚走了。
姜暖瑜身体朝向他离开的方向,眼看他已经走到门口,她像被惊醒一般,着急地说:“梁齐,你、你喝水吗?”
梁齐停下,回头朝她弯了弯唇:“不了。”
他说完又要走,姜暖瑜匆匆迈了几步过去:“梁齐——”
梁齐的手停在门把上,再次回身。
姜暖瑜停了停,走到他面前,垂着头,好一会儿后,抬手捏住了他的袖口。
梁齐低头看了一眼,任由她的动作。
“你怎么这样啊?”她鼻头发红,声音已经带了哭腔,“这次,我还没说让你先走呢。”
她抬起头,已经湿润的眼睛望向他,略带委屈地控诉:“你不都是让我来选么。我还没选呢,你怎么就要走了?”
梁齐看着她,眼神很沉,却没讲话。
在他的沉默中,她依然望着他。她知道,在梁齐这里,耳朵没有用。
她问他:“梁齐,你要我选的话,是不是,我选什么都是可以的?”
窗户齐齐开着,有风卷动树叶的沙沙响声传进来,有那么几秒,成为了整个房间中唯一的声音。
“你想要什么?”梁齐说。
话音落下,姜暖瑜毫不犹豫地迈近一步,踮着脚环上梁齐的脖子,仰头吻在他的唇。
——她想要他。
心里只剩下这一个声音,她爱他。
或许在过去的某个时刻,她也曾感受过属于他的爱。可最后,她却更介意他的保留。
她希望她能爱得自我、自尊,爱得克制,爱得理智。她一度认为自己做到了。她自以为清醒地选择后退一步,把对他的感情留在了原地,只身前往巴黎。
那个时候,她似乎和他一样在保留。
但经历了几个月的挣扎、分离和重逢,病床上看到他的那刻,他的爱是否保留,保留了多少,甚至他是否爱她都已经不重要了,她不在乎了。她爱他,这就够了。
或许她输给了曾经那个自己,但她心甘情愿。她只知道,不爱他的这个选择,并不快乐。
她的确恨、愧自己的离开,但她不想再逃避那个自私的选择。而她不仅自私,她也贪心。但她都接受。
她想爱自己,也想爱他。
姜暖瑜闭着眼,急切又绝望般地一下下啄着他的唇。
不知亲到第几下的时候,梁齐低头回吻了她。他揽过她的腰,拉着她贴向自己。
她一瞬从胸口软到脚尖,小腹传来丝丝麻麻的酸和痛,她下意识更紧地攀附着他的脖颈。
他一手箍着她的腰,一手护在她脑后,将她压在门上,裹缠她的唇舌。他吻得越来越深,力道越来越重,越来越强势。
她像要淹没在他的吻里他的怀里,却控制不住地努力而热烈地回应着,仿佛要把无法表达的爱意都寄托在与他每一下的唇齿交缠中。
他的呼吸拂在她脸上,响在她耳边。他气息粗重,是因为她。只为这个,她的大脑便快乐得一片空白。她感到失重,甚至飘飘欲仙。
她渐渐承受不住,终于,一个呼吸没调整过来,她撤了撤脑袋,从他唇上离开。
彼此的唇还在相擦着,仿佛炽热的喘息还在交换着。
她的呼吸急促而细碎,梁齐喘了两口气,缓过来,说:“想要这个?”
姜暖瑜被他说得羞得心尖儿都发麻,气恼自己没出息的同时他又云淡风轻的,她脸低在他身前,嘤咛着说:“我讨厌你。”
梁齐看一眼天花板,点点头,舔着唇上残留的或许是属于她的湿意,嗓音低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