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齐配合着她的速度,步伐间丝毫未见不耐心,可他下颌却绷得紧紧的。
拉她回来那一下,他就感觉左肩不太对劲,这会儿支撑着她的重量,那种熟悉又陌生的疼痛又清晰起来。
他压下不适,一路扶着她进了单元楼。
姜暖瑜松开他的手臂,掌心却还留存着属于他的体温。
单元门没关,风吹进来,她更觉得手心凉凉的,也空空的。
梁齐按了电梯,偏头看了眼她的脚踝,已经有点肿起来了。
“家里有冰块吗?”他问。
她抬头:“有的。”
梁齐点了点头。
两人谁也没再说话,好像都默认了他会和她一起上楼。
姜暖瑜知道他做这些大概只是出于绅士的照顾,可心里还是会猜测、会期待这其中还有其他的感情在。
进了电梯,梁齐站在靠近楼层面板那侧,转头问:“几楼?”
“7楼。”
梁齐按了“7”。
电梯里灯光明亮,静悄悄的,心跳和呼吸的声音仿佛都被放大。
姜暖瑜偷瞄一眼电梯门上的反光。梁齐站在她旁边,单手松松地夹着那束硕大的玫瑰花。在她怀里是那么一大捧的花,到他手里倒显得格外轻巧。
她目光向上移,落到他脸上那刻,他低垂着的眼皮抬起。
两人在反光里安静地看着对方。
只是电梯上七层的时间太短,很快,“叮——”一声响起。
电梯到了。
两人的视线同时移开。
电梯距离家门就几步的距离,姜暖瑜便没让梁齐扶着,自己挪到了门口。
她解开门锁开了门,上半身探进屋里,按开灯后让出门口,眼睛没敢看他,只小声说了句:“请进……”
梁齐也不刻意端着,扶她进去后到沙发坐下,把花放在餐桌上,看到旁边的冰箱了,回头问:“毛巾在哪?”
“在浴室里。”姜暖瑜手指戳了戳卧室的方向,莫名有点害羞,“浴室在里面……”
梁齐看向她卧室的方向,也有短暂的迟疑,最后还是迈步进去。灯亮了,不一会儿,浴室里传来水流声。
姜暖瑜坐在沙发边,明明是在自己家里,她却不敢大声呼吸。耳朵追随着浴室传出来的细微声响,心跳也跟着愈发急促。
很快,水声停了。
梁齐拿着一干一湿两块毛巾出来,又从冰箱里取出冰块包到湿毛巾里,把四角一捆、再一转,就制成了一个简易冰袋。
他走到沙发旁,单膝蹲下,手触碰她前,仍是沉静抬眼,用眼神向她确认。
姜暖瑜没说话。
空气中浮动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像是回到了马场餐厅。
他抬起她的左脚,取下高跟鞋,将冰袋毛巾多余的一截利落地在手上绕了一圈。
冰袋接触她皮肤前,他提醒了一句:“会有点儿凉。”
姜暖瑜点头:“嗯。”
她脚踝充血发热,冰袋贴上去的那一瞬间,温差作用下,凉意迅速渗透皮肤,她不禁“嘶”一声。
梁齐按着冰袋,无声看她一眼。
他那表情似乎在说:刚才不是提醒你了?
姜暖瑜抿起唇,巴巴望着他,找补了一句:“……果然很凉。”
梁齐没接话,垂了眼。
他一边给她冰敷,一边来回轻捏着她的踝关节,到其中一处,他问:“这儿疼吗?”
姜暖瑜认真思考一下,从想说不知道,到想改成不疼,最后选了一个也许是最贴近事实的描述:“不太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