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界的司命殿总飘着挥之不去的墨香,案上堆叠的历劫薄泛着陈旧的黄,锦霜指尖轻轻拂过薄上“锦觅”二字,心里像坠了块铅——锦觅为解与润玉的“天定姻缘”,主动请旨下凡历劫,可谁也没料到,润玉竟以“护佑挚友”为由,执意要陪她同去。天帝起初犹豫,架不住润玉眼底的坚持,最终还是准了。
“仙子放宽心,”司命星君将一杯热茶推到她面前,蒸汽氤氲了他的镜片,“锦觅仙子此番是断情劫,润玉殿下随行护佑,有天界气运罩着,出不了岔子。”
“我不是担心他们,”锦霜端起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却暖不透心底的不安,“我是怕……凡间变数太多,润玉他……”话没说完,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旭凤的身影带着外面的清风走进来,玄色衣摆上还沾着几片凤凰花瓣。
“在说什么?皱着眉,像个小老头。”旭凤走到她身边,自然地将她散在颊边的碎别到耳后,指尖的温度透过丝传来,让她瞬间安了心。锦霜仰头看他,把自己的担忧一股脑说了出来——怕润玉借历劫搅局,怕旭凤若也需历劫会忘了她,更怕这趟凡间之行,会打乱他们好不容易稳定的情愫。
旭凤听完,低笑出声,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傻丫头,怕什么?若你不放心,我们便也下凡去看看。不过得换个身份,别扰了锦觅的劫数。”
“真的可以吗?”锦霜眼睛亮起来,她早就想看看凡间的烟火气,更想和旭凤一起,走一走他曾历劫走过的路。
“当然,”旭凤指尖划过她的手背,语气带着宠溺,“你想去,我便陪你。”
【系统提示:触“凡间历劫”关键任务!润玉在凡间化身为“温润书生”,意图借历劫环境制造“错位好感”,干扰宿主与旭凤的羁绊;历劫的旭凤化身为“镇国将军萧策”,因劫数影响暂失记忆,需宿主主动建立信任,传递“跨越身份与记忆的心意”。核心目标:识别润玉的凡间身份,明确拒绝其示好,避免情感错位;与凡间旭凤建立深度羁绊,强化“无论身份如何,心系于你”的认知;借历劫契机,推动旭凤好感度稳定在,为“婚礼”最终节点铺垫。】
两日后,锦霜和旭凤褪去仙身,化作凡间寻常男女——锦霜成了“苏霜”,一身浅蓝布裙,梳着简单的髻,像极了江南小镇里常见的绣娘;旭凤则是“顾远”,青布长衫,腰间系着个装玉佩的小囊,扮作途经小镇的商人。他们避开天界耳目,乘着祥云落在凡间江南的“青溪镇”。
刚落地,湿润的水汽就裹着草木香扑过来,青石板路被晨雨打湿,泛着淡淡的光,两旁白墙黛瓦的房子上,挂着的红灯笼还滴着水。锦霜牵着旭凤的手,沿着河边的小巷走,看巷口卖早点的摊子冒起白烟,听挑着担子的货郎喊着“卖糖人咯”,忍不住笑出声:“原来凡间是这样的,比天界热闹多了。”
“喜欢的话,以后我们常来。”旭凤帮她拂去肩上的雨丝,目光扫过巷尾的客栈,“先找个地方住下,再打听锦觅和润玉的下落。”
他们选了家临河的“悦来客栈”,老板是个姓王的中年妇人,性子热络,一边帮他们收拾房间,一边唠起了镇上的新鲜事:“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最近镇上可来了两个人,一个是住在镇东破庙的玉润书生,长得俊,脾气也好,帮咱们写家书、抄账本,不要钱;还有一个是刚调来的萧将军,听说在京城打了胜仗,性子冷得很,住在将军府,除了练兵就是巡查,没见他笑过。”
“玉润”“萧策”——锦霜和旭凤对视一眼,心里都有了数。旭凤给王老板塞了块碎银,笑着问:“那萧将军府在哪个方向?我们是做玉石生意的,想给将军送块玉佩,求他多护着镇上安宁。”
王老板眼睛一亮,连忙指了路:“将军府就在镇中心,红漆大门,门口有士兵站岗,好找得很!”
按照王老板指的路,两人很快就到了将军府外。朱红大门上钉着铜钉,门口两个士兵身披铠甲,腰佩长刀,眼神锐利地盯着过往行人。锦霜攥了攥旭凤的手,有些紧张:“我们这样直接去,会不会被赶出来?”
旭凤从囊里取出一块暖玉——那是他在天界用凤凰火炼的,玉身泛着淡淡的红光,在凡间算得上珍品。“放心,有这个,他不会赶我们走。”
果然,士兵通报后没多久,就出来引他们进去。将军府的庭院很大,种着几棵老槐树,落叶被扫得干干净净,石板路通向正厅,厅前挂着“镇国将军府”的匾额,透着威严。走进正厅,锦霜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正位上的人——一身玄色铠甲,肩甲上刻着祥云纹,剑眉紧蹙,鼻梁高挺,虽然脸上没什么表情,可那双眼睛,和旭凤的一模一样。
“你们就是来送玉佩的?”萧策的声音低沉,带着军人特有的冷硬,目光扫过锦霜,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一下,像是在疑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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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凤上前一步,双手递上暖玉:“在下顾远,这是内子苏霜。听闻将军镇守青溪,护百姓平安,特来献上薄礼,望将军不弃。”
萧策接过玉佩,指尖刚碰到玉身,眼神突然动了动——玉佩上传来的暖意,竟让他觉得格外熟悉,像是在很久很久以前,曾被这样的温暖包裹过。他抬头看向锦霜,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喉结动了动,却没说话。
锦霜看着他,心里又酸又软——这是旭凤,却又不是她熟悉的旭凤。没了记忆的他,像被裹上了一层冰,冷得让人想靠近,又怕碰碎了他。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门外突然传来士兵的声音:“将军,玉润书生求见,说有京城来的书信。”
萧策的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带着不耐烦:“让他进来。”
很快,一个身穿青衫的男子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把折扇,嘴角噙着温和的笑,正是化身为“玉润”的润玉。他看到锦霜和旭凤时,眼神愣了一下,随即笑着拱手:“没想到将军府有客人,倒是在下唐突了。”
锦霜心里一紧,下意识往旭凤身边靠了靠——她太熟悉润玉这种“温和”的模样了,看似无害,实则藏着心思。
润玉将书信递给萧策,目光却落在锦霜身上,笑着说:“这位姑娘看着面生,想必是刚到青溪吧?青溪的夕阳最好看,尤其是傍晚时分,河边的芦苇荡被染成金色,若是姑娘不嫌弃,在下可以带姑娘去看看。”
这话里的邀请,再明显不过。锦霜还没开口,旭凤就先握住她的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多谢书生好意,内子身子弱,怕傍晚的风凉,就不麻烦了。”
润玉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失落,却还是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在下就不打扰将军和二位了,告辞。”他转身离开时,又回头看了锦霜一眼,那眼神里的不甘,像根细针,轻轻扎了锦霜一下。
润玉走后,萧策将书信放在桌上,对他们说:“玉佩我收下了,会护青溪安宁。你们若没别的事,就先回吧。”
走出将军府,锦霜松了口气,靠在旭凤怀里:“还好你帮我拒绝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的心思,我怎么会看不出来?”旭凤捏了捏她的脸颊,语气带着一丝醋意,“就算到了凡间,我也不会让他靠近你。”
接下来的几天,锦霜和旭凤一边在镇上闲逛,一边暗中留意着润玉和萧策。润玉倒是“偶遇”了锦霜好几次——有时是在她买绣线的铺子,有时是在河边的柳树下,每次都想邀她去看风景,或是送她自己抄的诗集,都被锦霜以“要帮夫君打理生意”“身子不适”为由拒绝了。
而萧策,虽然性子冷,却真的在用心护着小镇。锦霜好几次看到他深夜还在镇上巡查,遇到晚归的妇人,会让士兵送她回家;看到街边乞讨的孩子,会让人给他们送吃的。有一次,锦霜在河边洗衣服,看到萧策骑马经过,他的目光落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调转马头,朝着镇西的方向去了——后来她才知道,镇西有户人家的孩子丢了,萧策亲自去帮着找,直到深夜才把孩子送回来。
“他还是没变,”锦霜坐在客栈的窗边,看着远处将军府的方向,对旭凤说,“不管是天界的火神,还是凡间的将军,都一样善良,一样负责任。”
旭凤从身后抱住她,下巴抵在她的顶:“那你更喜欢哪个我?”
“都喜欢,”锦霜转过身,踮起脚尖吻了吻他的唇,“不管你是谁,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