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星礁营地那弥漫着恐慌的氛围,李有为和明月并未走远,而是在附近寻了一处被巨大星兽颅骨掩盖的隐秘凹陷处暂歇。营地里关于“星孽”的哭嚎并未让他退缩,反而像是一针清醒剂,让他对前方的危险有了更具体的认知。
“星孽……听着就不是什么善茬。”李有为一边检查着刚从营地换来的粗糙星图,一边对明月说道,“能让一队常年在刀口舔血的修士吓破胆,这东西恐怕不止是实力强横,可能还有些诡异难防的特性。”
明月颔:“观主,我们是否需调整计划?或许应在星渊更外围区域先行试探,摸清环境与这些‘星孽’的底细,再图深入。”
“正该如此。”李有为点头,他从来不是莽撞之人,“‘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老祖宗的话在哪儿都适用。咱们这趟是去考试,不是去送死,总得先看看考场规则和考官脾气。”
他仔细研究星图,结合那老修士的警告,选定了一处位于星渊公认边界之外、但据说偶尔会有星渊能量泄露和低阶“星寂风”吹拂的区域作为初步试探点。
三日后,两人抵达目标空域。这里仿佛是两个世界的交界处,一侧是相对“正常”的碎星海,陨石漂浮,星光黯淡;另一侧,则是那片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连光线都为之扭曲的黑暗——寂灭星渊。即便是边缘,也能感受到那股令人心悸的沉寂与混乱法则的压迫感。
李有为没有贸然靠近,而是先祭出几张改良过的“星辰定空符”,在周围布下一个小型防护圈,稳定住附近略显躁动的空间。随后,他全力运转《星辰古卷》残意,神识如同最精细的触须,小心翼翼地向星渊边缘探去。
神识甫一接触那片黑暗,便感到一股强大的吸扯和湮灭之力传来,更有无数混乱、狂暴的法则碎片如同冰雹般砸落,试图侵蚀、同化他的感知。
“果然凶险。”李有为眉头微蹙,若非他神识远同阶,且有星辰之力护持,这一下恐怕就要受创。他稳住心神,仔细分辨着那些混乱信息流中的规律。
片刻后,他收回神识,脸色略显苍白,但眼中却闪过一丝了然。
“这星渊,像是个巨大的法则搅拌机。”他形象地比喻道,“里面的空间是支离破碎的,时间流也可能不正常,还充斥着各种负面能量和……嗯,一种带着强烈攻击性和吞噬欲望的‘活性’星辰残骸,估计就是所谓的‘星孽’雏形。”
他指向星渊边缘某处看似平静的黑暗:“那里,有极其微弱的空间涟漪,按照星图标注和老修士的说法,偶尔会有东西从里面被‘吐’出来。我们就在这等,守株待兔,看看能等到什么‘样品’。”
这一等,便是大半日。期间,他们遭遇了几次微弱的“星寂风”余波,那无形的法则乱流吹拂在防护符箓上,激起阵阵涟漪,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让两人对星渊的凶险有了更直观的认识。
终于,在李有为几乎以为今日要无功而返时,他紧盯的那片黑暗区域,突然如同水波般荡漾起来!
下一刻,一点微弱的、却精纯无比的星光,包裹着一块约莫拳头大小、形状不规则、表面布满孔洞的暗银色矿石,如同被无形之手抛出般,从那片黑暗中激射而出!
“来了!”李有为眼神一凝,并未立刻上前,而是谨慎地观察。果然,几乎在那矿石出现的瞬间,旁边几块原本死寂的星辰残骸仿佛被注入了生命,表面亮起诡异的红芒,如同嗅到血腥的鲨鱼,猛地扑向那块矿石!
“这就是‘星孽’?或者说,是被星渊气息污染异化的星辰残骸?”明月也看到了这一幕。
那些“活”过来的残骸度极快,带着一股混乱暴戾的气息,相互间甚至为了争夺那矿石而撕咬起来。
“动手!”李有为看准时机,逐月剑铿然出鞘!剑光并非直取那些“星孽”,而是施展“星罗棋布”,分化出数道剑影,精准地干扰、隔开它们的行动路线。同时,他左手一扬,一张闪烁着柔和星辉的符箓后先至,贴在了那块暗银色矿石之上——正是他改良的“星辰禁锢符”!
符箓生效,矿石周围的空间微微一凝,飞行度骤减。
明月适时出手,一道凝练的月华剑气如同灵蛇出洞,绕过混乱的“星孽”,卷住那块被暂时禁锢的矿石,迅收回!
整个过程干净利落,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矿石到手,李有为毫不恋战,立刻招呼明月:“撤!”
两人驾驭遁光,迅远离这片是非之地。身后,那些扑空的“星孽”出无声的尖啸(一种直接作用于神识的波动),在原地疯狂撞击、撕扯,却无法突破李有为布下的防护符箓,只能眼睁睁看着“猎物”消失。
回到临时落脚点,李有为才仔细打量这块冒着风险得来的“样品”。矿石入手沉重,蕴含着精纯却极其狂暴的星辰本源力量,其内部结构也十分奇特,仿佛是在某种极端环境下瞬间熔凝而成。
“好东西,也是烫手的东西。”李有为评价道,“这能量若能提纯利用,对修炼星辰功法大有裨益,但这股狂暴劲儿,一般人根本承受不住,强行吸收只怕会爆体而亡。难怪那些‘星孽’对此趋之若鹜,这东西对它们而言,恐怕是大补之物。”
他尝试着分出一丝九阳灵力探入矿石,那丝灵力瞬间就被其中狂暴的星辰之力搅得粉碎。
“看来,想利用这东西,还得费一番手脚。”李有为将矿石收起,“不过,至少证明了这条路子可行。在边缘地带,确实能捡到‘漏’,但同时也伴随着被‘星孽’围攻的风险。”
这次试探性的出手,让李有为对寂灭星渊的边缘生态有了初步了解,也验证了他新符箓的效果。
“准备得差不多了。”李有为望向那片深邃的黑暗,“是时候,去会会这的正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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