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奋威将军公孙遂,藐视君上,结党营私,打入诏狱,听候落!”
江充一挥手,公孙遂便被锁拿。
自始至终,伏在地上的卫青,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石像。
只有他深陷于掌心,几乎要掐出血痕的指甲,泄露了他内心的滔天巨浪。
刘彻走到刘据身边,拍了拍他僵硬的肩膀。
“据儿,看懂了吗?”
“为君者,该仁的时候,要比谁都仁;该狠的时候,要比谁都狠。”
“麾下百官,皆是鹰犬。不听话的狗,就要杀给别的狗看。”
刘据浑身冰凉,他看着倒在血泊里的荀彘,被拖走的公孙遂,再看看伏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舅舅卫青,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惧,死死攥紧了他的心脏。
是夜,诏狱。
阴暗潮湿,只有一豆昏黄的烛火摇曳。
公孙遂披头散,坐在散着霉味的草堆上,却笑得坦然。
牢门打开,卫青的身影出现在黑暗中。
“你来了。”公孙遂仿佛早有预料。
“何至于此。”卫青的声音沙哑。
“非如此,不足以警醒你我。”
公孙遂抬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卫青,那眼神里没有恐惧,只有一种燃烧殆尽的清明。
“今日是荀彘和我,明日是谁?是卫广,还是太子?大将军,陛下要的不是一个功高盖世的卫青,而是一个绝对听话的卫青。”
“我的命,不值钱。用它来提醒你,值了。”
说罢,他从怀中摸出一把早已藏好的匕,猛地刺入自己心口。
“告诉太子……君心……难测……”
卫青伸出手,却只抓住了一片正在迅变冷的空气。
椒房殿。
卫子夫看着卫青和阳信长公主刘莘,神色平静得可怕。
“公孙遂和荀彘的事,我听说了。”
阳信长公主刘莘早已哭成了泪人,卫青则沉默地坐着,身上还带着诏狱那股挥之不去的阴冷寒气。
“这不意外。”
卫子夫打断了刘莘的哽咽,语气淡然得让人心悸。
“鸟尽弓藏,兔死狗烹,自古皆然。”
她的目光转向卫青,细细打量着他。
“仲卿,此去海上,可曾遇险?”
“不曾。”卫青摇头。
卫子夫忽然笑了,她伸出纤长的手指,指向他放在案几上的手。
“是吗?那你为何连茶杯都端不稳了?”
卫青一怔,低头看去。
自己的手,正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想用力握紧,却现那股能开三百石硬弓的磅礴力量,仿佛正在从身体里悄然流逝,怎么也抓不住。
卫子夫的眼神里,没有惊讶,只有一片了然的悲哀。
“瞒不过我的。”
她轻声说,每一个字都像针,扎在卫青心上。
“你这病,不是在海上得的。”
“是从去病走的那天,就落下的心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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