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疯劲,一模一样。
他猛地单膝跪地,甲胄撞击,出铿锵的悲鸣。
“末将,遵命!”
是夜,月黑风高。
河西大营,这座边关的钢铁堡垒,正在无声地死去。
没有喧哗。
没有火光。
一支支队伍,像黑夜里的鬼魅,通过早已挖好的地道,悄无声息地撤离。
伤员最先被转移。
而后是粮草、军械、战马……
所有能带走的,一件不留。
不能带走的,就成了陷阱。
士兵们沉默地将一桶桶猛火油泼洒在帐篷上,草料堆里,甚至泼在干裂的土地缝隙中。
他们的眼神里有不舍,有决绝。
更多的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疯狂。
当最后一队士兵消失在地道入口,巨大的石板缓缓合拢。
整座河西大营,化为一座死城。
一座等待猎物上门的,巨大坟墓。
翌日,清晨。
乌维单于在宿醉中醒来。
他等了一夜,汉军没有夜袭。
安静得像一片鬼蜮。
“派一队人去看看!”
他烦躁地挥手。
一支千人队小心翼翼地靠近。
营门大开。
里面空无一人。
他们壮着胆子冲了进去,马蹄踏过空旷的校场,只有回声。
“单于!是空营!汉人跑了!”
消息传回,匈奴大营爆出震天的欢呼。
乌维单于狂喜地冲到阵前,看着那座空荡荡的营寨,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跑了!那个女人到底还是怕了!”
他身边一个部落领谄媚道:“单于神威,汉人闻风丧胆!”
另一个稍有谋略的将领却皱起眉头:“单于,会不会有诈?汉人狡猾……”
“啪!”
乌维一马鞭抽在他脸上,留下一道血痕。
“蠢货!我昨日刚烧了他们一阵,士气全无,不跑等死吗?”
他眼中的贪婪再也无法掩饰,指着空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