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许多年前,王夫人跪在他面前的哭诉。
“陛下,卫皇后乃地狱归来的妖人,其心叵测……”
当时,他只当是疯话。
此刻,他看着那扇紧闭的殿门,一股彻骨的寒意,从尾椎一路爬上了天灵盖。
元鼎三年,岁日。
平阳侯府,张灯结彩。
曹襄的“嫡子”曹宗,刚满一岁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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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襄抱着粉雕玉琢的儿子,满面红光,只觉人生已至顶峰,权柄仿佛已触手可及。
宴至高潮,丝竹声中,刘纁端着托盘,莲步轻移而来。
她身着一袭石榴红宫装,眉眼含笑,艳光四射。
“夫君,”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醉人的娇媚,“宗儿已经过完周岁数月,你为我们母子操劳,妾身敬你一杯。”
她亲手为曹襄斟满一杯晶莹的葡萄美酒。
曹襄看着眼前明艳动人的妻子,又看了看怀里咯咯直笑的儿子,只觉此生再无遗憾,所有的戒心都在这极致的幸福中化为乌有。
“还是夫人亲手斟的酒,最香!”
他仰头,一饮而尽。
刘纁看着他滚动的喉结,看着那杯毒酒滑入他的身体,滋养他那肮脏的五脏六腑。
她笑了。
那笑容在烛火下,灿烂得近乎诡异。
一个月后。
早朝之上,曹襄正要出列附议,却忽然觉得口角麻,一句话说得含混不清,引来同僚的窃笑。
御医诊断为风邪入体,开了几副驱寒的汤药。
两个月后。
家宴上,他伸筷去夹一块鹿肉,手腕却不听使唤地一抖,筷子“啪”地掉在地上。
他变得暴躁易怒,府中下人稍有不慎,便是一顿毒打。
所有人都说,平阳侯是早年酒色过度,如今中了风,怕是要瘫。
他开始怕了。
他把自己关在房里,对着铜镜,看着自己一天比一天僵硬的脸。
这不是中风!
他想起了那个死去的少年将军,霍去病。
据说,他死前也是这样,身体一日不如一日。
一个可怕的念头,像毒蛇般钻进他的脑子。
报应?
还是……有人在用同样的方法,对付他?
他死死地盯着刘纁,想从她那张温柔担忧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破绽。
可是没有。
她一如既往地温婉,为他延请名医,亲自侍奉汤药。
她越是这样,他越是恐惧。
三个月期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