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哭声是背景,模糊而遥远。
刘纁一身厚重惨白的孝服,跟在巨大的灵车旁。
一步。
又一步。
她面无表情,不哭,不闹,像一具被抽走了魂魄的木偶。
世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了。
她的魂,好像跟着那口冰冷的棺椁,一起死了。
她唯一能感觉到的,是右手死死攥着的,胸前那枚冰冷的阴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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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与这个世界,唯一的联系。
椒房殿宫门前,卫子夫泪流满面,张开双臂想抱住她早已冰冷的女儿。
刘纁像没看见。
木然地,从母亲卫子夫身边走过。
一步一步,走向灵堂。
棺盖打开。
她要看他最后一眼。
他躺在那里,面容安详得过分,仿佛只是在沙场征战后,沉沉睡去。
刘纁颤抖着手,解下自己颈上那枚属于霍去病的阳佩。
轻轻地,郑重地,戴在了他的脖子上。
从此,阴阳相佩,死生不见。
葬礼那日,长安阴雨连绵。
刘彻一身素服,亲自为墓碑奠酒。
辛辣的酒液混着他眼角滑落的泪,一同洒在冰冷的石碑上。
他看着那座仿照祁连山修筑的,如山峦般沉默的坟茔,沙哑低语。
“去病……”
“朕的冠军侯……”
“朕答应你的……漠北的王庭……还没踏平啊……”
一个时代,随着这位不世将星的陨落,被一同埋葬。
入夜,椒房殿。
刘纁独自坐在窗前,月光照在她脸上,白得像一张纸。
她摊开手心。
一枚曾被霍去病视若珍宝的狼牙簪。
一枚属于她的,冰冷的阴佩。
万念俱灰。
就在她想随他而去时,脑中,那个空灵的、属于霍去病的最后意志,毫无征兆地响起。
“向死而生,持玉,相见。”
她猛地一颤。
攥紧了玉佩。
对了……
玉佩……
那两块玉佩在城门前出的血色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