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事,不少村民都在背地里嘲笑楚松强吃饱了撑的没事找事干。
而这个时候,“知己”的重要性就体现出来了。
她投其所好,一番话说得楚松强扬眉吐气,自然愿意当个好榜样,给她这个女儿借几张报纸看看了。
了结了一件大事,楚柚欢松了口气,一偏头却对上了一双深邃大眼,也不知道盯着她看了多久,但她刚看过去,他就挪开了视线,仿佛从未在她身上停留过。
楚柚欢却不肯给他机会,倏地开口叫住他,“哥,我想问你借笔和本子。”
原主之前的学习用品都按照“继承制”给了楚德山,她房里现在什么都没有。
楚德明没吭声,径直起身回了房,可后面楚松强拿着报纸回来了,他都没有再出现过,就当楚柚欢觉得没戏了,正准备回房间的时候,那扇门总算被人打开了。
楚家男人都生得高,一米八几的大高个冷着脸,还是有些瘆人的,好在冷归冷,她要的东西却一样不少的送到了她跟前。
楚柚欢微微松了口气,唇角不自觉地往上扬,笑着道:“谢谢哥。”
楚德明抿紧唇瓣,避开她笑眼盈盈的视线,继续给楚松强读报纸,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便起身去后院洗澡,等到他洗完出来,夕阳已经消散大半,夜幕降临,村子也跟着陷入寂静,只有零星几处还点着灯。
“德明,过来。”
听见喊声,他下意识地抬眼望去,就见赵春荣坐在灶台前,正拿着火钳埋灰熄火。
“娘。”楚德明循声朝着她靠近。
后者招手示意他在自己跟前坐下,随后从怀里拿出一个信封,塞到他手中,楚德明刚要问这是什么,就听到她说:“你妹妹让我转交给你的。”
闻言,楚德明一愣,还没反应过来,赵春荣就站了起来,一边往外面走,一边叮嘱他等会儿把厨房的门锁好,然后早点休息。
很快厨房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他犹豫两秒,还是打开了信封,等看清里面是什么后,指尖不自觉用力,在纸张上留下道道褶皱。
*
因为有了楚松强的话,楚柚欢心安理得地在家里休养身体,一开始还坚持一大早起床吃早餐,直到有一次她发现就算一不小心睡过头,也没人说她后,便干脆直接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刚好还能给家里省一份早饭。
睡醒后,吃了午饭就窝在房间里看报纸,时不时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记录重点,顺便开始试着写一两篇文章,打算写完后就按照报纸上的地址,往各大报社寄,万一被选上了,不仅能得到稿费,还能为自己进县城报社增添筹码。
只是前期还需要启动资金,毕竟寄东西要花钱。
就在她愁着怎么从赵春荣和楚松强手中哄点儿零用钱的时候,一个搞钱的大好机会直接送到了她跟前。
这天楚柚欢刚捏着鼻子上完厕所出来,就听到楚松强在喊她的名字,她一边应声,一边洗手,还没来得及甩甩手上的水,就被赶来的楚松强给握住了胳膊,朝着外面冲去。
“义诊那边缺人,欢欢你去顶上,帮忙维持一下秩序,搬搬东西。”
这不就是当志愿者吗?但她可不想当免费劳动力。
楚柚欢眼珠子转了转,刚想找个借口不去,就听到他道:“一定要好好干,不光算工分,上头还给发毛巾和肥皂,要是欢欢你能拿到优秀表彰,爹给你一块钱奖励,到时候你想买头绳就买头绳,想买发卡就买发卡。”
这话虽有画大饼的嫌疑,但是现在她别无选择,为了钱,只能硬着头皮上。
楚柚欢默默点头同意,经过走廊的时候,顺手把挂在墙上的草帽给薅了下来,戴在头上多多少少能遮些刺眼的阳光。
义诊的地点定在村口的小广场上,这几天楚松强带着人加班加点上山砍竹子搭了几个遮阳棚出来,隔老远都能瞧见那绿油油的棚顶。
因为早就收到了义诊消息,这会儿广场上挤得水泄不通,连个落脚地都没有,大多是不用上工的老人和孩子,一个个七嘴八舌吵得人耳朵都快聋了。
看着眼前这混乱的场景,楚柚欢后悔了,非常想掉头就走,但是无奈楚松强牢牢拽着她的胳膊,穿过大队办公室后面的小路,直接到了最前面的义诊核心位置。
“大队长,你快过来看看这个怎么弄?”
楚松强刚出现,就被人拦了下来,他只能匆匆塞给她一个红袖章,让她跟着前面那个戴着同款袖章的女同志干活,就跟着人走了。
见状,楚柚欢有些头疼地叹了口气,正准备去找人,一扭头看见什么,脚步渐渐顿住。
不远处坐着好几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士,均神色认真严肃地给前来看诊的病人答疑解惑,明明他们穿的都差不多,脸上还戴着口罩,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坐在中间位置的许臣昕。
原因很简单,他的外形条件实在太出众了,在一群一米六,一米七的矮个子里,可谓是鹤立鸡群,光是坐着,都高出了一大截,背脊挺得笔直,像是一棵小白杨,迎着阳光熠熠生辉。
优越的侧脸轮廓分明,唯一露在外面的眉眼生得极为好看,眸色如晕染开的黑墨,旁人一旦沾染,就再也洗涤不净,甘愿沉溺其中,舍不得脱身离开。
听人说话时,会习惯性弯腰,温柔又耐心,透出藏在骨子里的教养。
赏心悦目的一幕,让楚柚欢不自觉多看了几眼,但很快,她就发现,不止她一个人发现了这颗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