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拉夫顿街,作为都柏林的艺术动脉,五步一个乐队,十步一个舞团,艺术在这里是免费的,街头表演是格拉夫顿街饱和的存在。
秋天和煦的阳光透过银杏叶的缝隙在红色的砖墙上洒下金箔,路边的咖啡厅,人们悠闲地享受着下午的时光,抱着图书的人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抬头看着砖墙上的光影随风变化。
“秋天的邮局前
我在等待着你”
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过刷着红色油漆的邮筒,被悠扬的琴声吸引,停下脚步,驻足加入围观的人群。
轻缓的歌声带着几分秋天的凉意在格拉夫顿街头响起,浅浅淡淡,如风过耳。
“世上美好的东西能够保存多久呢
这天底下的一切一切真的可以独自支撑吗”
周围的人沉浸在秋日萧瑟的怅然里,下一刻,人群中央手执麦克风的少女嘴角上扬,从絮絮的低语抽离出来,她唱着:
“像那些在仲夏即使大雨倾盆仍然坚强挺立的花
像那些在过去冬季风雪中仍然高耸的实木
美好可以永存孤芳可以自赏”
和声的尾音还未散尽,只见那少女双手在键盘上按下一个重音,和身边背着贝斯的男子相视一笑。奔放的金色旋律冲刷了秋日淡淡的怅惘,一往无前的歌声在鼓舞而激昂的律动下带动所有人的情绪:
“大千世界曾由我主宰
巨浪也因我之命澎湃”
明亮和沙哑的嗓音交织,唱过生命的辉煌,也唱过生命的终结,生命不息的磅礴承载在明快激昂的曲风中。
倏然,韩允星松开扶住麦的手,弯腰捞起旁边的贝斯,背带甩过肩膀,发丝在空中划过一个圈。
她和尹道贤对立站着,像是黑白双方在棋局上的对弈,翻飞指尖下,中音和低音缠斗,将气氛推至顶点,空气一滞:
“我亦知天堂之门不会为我打开
不再有忠言逆耳存在
但这却是我统治的时代”
vivavida在西语中生命万岁的意思。高低两道声线卷起生命奔流不息的海浪,不断在在观众心里冲刷。
到了副歌片段,韩允星跑到前排观众旁,振臂高呼:“大家一起唱。”
全场跟着音乐共振,大家的视线聚焦在中央那道身影,脚步踩上落叶而不自知,清脆的声音被直击人心的歌声吞没。
人头攒动,循着《vivavida》歌声而来的人们,高高低低错落地站着,面前的空地上竟立起一道人墙。
韩允星背后微微发汗,她索性扯掉身上的皮夹克,丢到一边,只留一件白色无袖:“接下来stead送给大家。”
她握紧贝斯,手持拨片猛地划出一道金属音,淡青色血管随握紧拨片的手暴起,音响一声轰鸣下,周边的人传来尖叫的欢呼声。
黑白两道身影像角斗士入场,中低频音浪对撞,极尽炫技:
挣扎窒息自我怀疑
质问挑衅默默诅咒
“我独自一人待在空荡荡的房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我不会大声呐喊因为没有人会在乎我”
巨大的声浪点燃秋天的风,空气灼烧着每个人的耳膜,人们的情绪随着节奏沉浮,在痛苦中恍若窒息。
下一刻,情绪坐上跳楼机一飞冲顶,带着金属芯的嘶吼声划破呼啸的风声,在耳边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