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输谁赢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但问题是两人的赌的是命,而输的那个还是位公主,公主的亲哥哥,邻国号称战神的太子还在场……
这要叫人怎么说?
“嗯?”海棠语气上扬,满脸的困惑。“刚刚我看各位都睁着眼睛也没睡着,怎么这会儿又答不出来了呢?”
“曦华,不得无礼。”霍椋终于开口,眼里满是警告意味。
“是我皇妹输了。”夏侯荀穆直接把身边的夏侯关静推出了坐席,夏侯关静直接跌在地上,带着桌上的酒水果碟统统洒了一地。“你想要她的命,拿去吧。”
夏侯关静面如土灰,不敢置信看着自己的依仗,一向疼爱自己的哥哥。
呵。
一声轻笑,带着嘲讽,带着不屑。
是海棠。
“好了。不过就是小女儿家家的玩笑话,各位怎么还当真了?今天是大年三十,让大家进宫来就是热闹热闹,怎么还生分了呢?公主与霍大小姐这一舞,殿下与承小王爷这一曲绝对是今晚最精彩绝伦的,只怕往后的宫宴大家都要拿着今日这一场底,反倒是让人期待起来了。”钱贵妃贴近皇帝,“皇上你觉得呢?”
皇帝冷睨了她一眼,“贵妃说的是。”
海棠只是笑笑,端起酒朝着夏侯荀穆那边虚敬了下,也学着尹泽的样子一口饮光。放下酒杯时觉察有人在盯着自己,目光灼灼,叫人不舒服。她抬眼望去,见夏侯荀穆也端起酒杯对着自己虚敬了一下。
他身边的夏侯关静低着头,叫人看不清楚神情,但是那样子,活脱脱的就是只丧家犬。
夏侯荀穆收回了目光,但那道目光依旧还在。海棠再往前看去,终于瞧见了傅子辰。
傅子辰脸色有些苍白,神情有些悲哀,眼里头多到快要溢出来的情绪……似乎又比刚才要更甚许多。
海棠别开目光,过了一会儿再抬头看,那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傅子辰走了。
宫宴已是尾声,大家随便寒暄几句就都告退离开了。霍椋被人喊住说话,海棠就自己先走。刚走出大殿不远就听见身后有道稚嫩的声音在喊着自己。
她回头,是在宴上摇头晃脑背诗的小皇子。小皇子一个人站在那儿,身边并没有宫人陪伴。
她走过去,大胆的捏了捏小皇子的脸。“你一个人在这干什么?”
小皇子也不生气,仰着脑袋看着她。“你跳的舞真好看,你真的是没练过么?”
海棠脸不红心不跳,拍着胸口保证,“没练过。”
小皇子眼前一亮,伸手抓着她的衣袖,“那你能不能教教我母妃?刚刚你跳舞的时候父皇可喜欢了,我还听见他偷偷夸你呢。若是我母妃能学会你这舞,父皇就会多看她两眼了。我母妃很漂亮,说话也很好听,她学东西也很快。”
小皇子松开她的衣袖,转了个圈,“看,这衣服就是她给我做的。”
海棠鼻尖一酸心下一软,弯下腰来又捏了捏他的小脸蛋儿。“好,我下次进宫就去找你,你带我去找你母妃,我叫她跳舞好不好?”
小皇子欢喜的拍起了手,海棠也跟着笑起来。
远处一个宫妃匆匆跑来,心有余悸的把小皇子搂在怀,里海棠认出她就是小皇子的生母。看她这一身宫装并非是新衣,海棠又鼻酸了一阵。
小皇子母妃歉意了两句,带着小皇子匆匆离去。一边走一边还轻声数落着儿子。说是数落,但语气又格外的宠溺心疼。
海棠觉得心里像是被人割了道口子,若是她那孩子还在,过不了几年她也能这样拉着小娃娃的手数落说教了。
“怎么不走了?”老承王爷推了尹泽一把,尹泽不恼也不气,依旧还是怔怔的望着前头。老承王爷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终于见了前头盯着小皇子看到失神的海棠。他可惜的长叹一声,紧着又在尹泽后脑勺上打了一巴掌,也不说话,就这么愤愤的走了。
过年了
听见身后脚步声,海棠才回了神,越过老承王爷,她就这么撞进了尹泽沉沉的目光里。
“要回去?霍椋那老匹夫还有一会儿才会回去,要么你想跟我们承王府走?”老承王爷也不管相互对视的两个年轻人,又把本来就挺拔的腰板更挺了挺,遮住了海棠望到他身后的视线。
海棠摇头,“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见就只有老承王爷自己,她皱起了眉心,“今天是大年三十儿,他们还是不让老王妃回承王府么?”
老承王爷摇头,“她暂时回不来,怕是要等到正月十五以后了。不过宫里头也热闹,她留在这也好。”老王爷凑过来,压低声音对她说了三个字。“灯下黑。”
海棠被这三个字逗得一乐,“不过还是要防着些。黎姨尚且能自保,若真的出点儿什么意外,老王妃总得要有人护着才行。有人跟着么?”
“有铭风,你放心。”尹泽走过来,目光依旧深沉。“要出宫?一道走吧。”
老承王爷都被气笑了。这出宫就一条道,海棠又不是宫里头的人,大年三十儿的不出宫难道还站在这等跨年岁么?
不理两个年轻人,老承王爷双手负在身后,悠悠闲闲的往前头走了。
因为那小皇子的事情,直到出了宫门了两个人愣是没开口说过一句话。
海棠往那些马车里看了看,没见着承王府的马车,国相府的倒是还停在那。她过去问了问国相府的车夫,这才知道老承王爷刚刚上了马车,也没说要等等尹泽,就这么先回去了。
正说着,尹泽就直接上了他们国相府的马车,海棠一愣,站在车下问他:“你上去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