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刚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海棠没有再重复刚才的那些话,而是坦然的看着他,拼了这一局。“我有人证。”
“人证呢?”
她握紧手心,“一个时辰。给我一个时辰,我把人证带来。”
“现在!立刻!”
霍椋几乎是怒吼出这四个字,孟庆月浑身抽搐一般的颤抖了起来,更让孔常鸣与孔安越发心慌害怕起来。海棠咬咬牙,抬脚就离开了前厅。
她人才刚走,霍椋就冲到了孟庆月跟前,一个耳光重重打在孟庆月那张脸上,瞬间红肿起来的印子让那张中风的脸更加可笑了。
孔常鸣跪下来,“相爷,这一定是误会,一定是误会!庆月不会做这种事情的,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她们姐妹情深,你也是看在眼里的,甚至连小打小闹都没有过,她怎么可能买凶杀人!相爷,这肯定是误会!当年那铺子只是账房记错了账,所以才出了岔子而已,并非是庆月的错!”
见儿子还在旁边傻站着,孔常鸣一把将他拽过来,“妹夫,咱们一家人这么多年,庆月的为人你难道还不清楚么?”
话音刚落孔常鸣就觉察出不对来。孟庆月让霍寒烟来顶替海棠成为国相府的小姐,欺瞒了霍椋这么多年,又从国相府占了这么多的好处……但凡把念头打在国相府头上的人霍椋最是厌恶痛恨,现在他又把旧事翻出来简直就是又打了霍椋的脸。
孔常鸣抬头看去,果真见霍椋的脸色更差了些。他心口一紧,爬起来推搡着孟庆月。“庆月你好好跟他解释解释,那根本就不是你做的!你快说话!你快说话啊!”
孔安愣愣的看着被孔常鸣摇晃推搡着的母亲,不知道是不是被吓傻了,竟吐出一句:“我记得小时候有次清明,娘你带我去祭拜姑母,是你亲口在她坟前承认你买了人要杀了她……”
话音刚落,孔安整个人都飞了出去,倒地时候躬身连吐一口鲜血,之后就喘息着不动了。孔常鸣双腿一软,手上却下意识的抓紧了孟庆月的衣裳。突然间有力量将他整个人都拽了出去跌在地上,为此孔常鸣还差点儿把孟庆月给一同拽到地上。
霍椋站在他的跟前,越过霍椋,他能清楚的看见一双悬空着的女人绣鞋,正是孟庆月穿的那一双。
孟庆月被扼住喉咙,就快要七绝。霍椋的手劲儿一寸寸收紧,目光里的狠戾把你利刃还要锋利寒冷。
海棠离开国相府之后下意识的又要去赌坊,快要走到赌坊时候才想起那已经被烧成了废墟,五爷也早就不在了。想了想,她又急赶去了京城西巷的那家小客栈,进门就打听起了那天晚上在火场外遇上的两个汉子。
巧不巧的,其中一个汉子竟还逗留在客栈里头,浑身酒气,手边散落着好几张银票。海棠一脚将他踹醒,吓得汉子差点儿没尿出来。
“你,你做什么?”汉子只见过海棠男装,没见过她的女装,这么一会儿的竟然没认出她来。
海棠一把揪着汉子的衣领,“少废话!你们五爷那个相好在哪个青楼?叫什么名字?他在青楼里认识的人都有谁,你认不得认得?”她干脆拽起了汉子,“你现在就带我去找。”
五爷的江湖朋友
汉子以为这是人家来寻仇或是要钱的了,又再看对方虽是个姑娘,但身穿富贵,这力气之大也着实叫人有些不敢招惹,顿时就吓得六神无主了。
“姑娘是不是找错人了?我又不认识你。”
“废话少说!”海棠搡了他一把,“五爷在青楼里的相好,带我去找!你要是敢耍滑头,我立刻把你送到屠了赌坊的那伙人手里,让他们好好治治你这条漏网之鱼!”
汉子脸色灰白,“你,你是什么人?”
海棠拎着汉子的领子,让他凑近自己。“看清楚,姑奶奶到底是谁。”
汉子盯着她的脸看了好一会儿后才认出她来,惊恐变成了惊喜,正要说话时海棠又直接拽着他,一路出了客栈。“你不说是么?不说我就带着你一家楼一家楼的找过去。”两个人的样子太过引人注目,汉子怕被仇家认出,只得小声对海棠说:“那女的在流春阁,是当红的花魁娘子。”
花魁?就五爷那德行?
海棠拽着汉子一路来到流春阁,白日里青楼不开门,但里头还是有醒着的人的。海棠带着人直接这么闯进去,把里头的人吓得不轻,赶紧把老鸨给喊来了。老鸨见了两人这副样子,顿时笑了起来。“哪位爷都是过来找乐子的,但乐子就只是乐子,家还是要回的,夫人用不着这样。”
海棠松开了汉子的衣领径直走到老鸨跟前,“我是霍曦华,我要见你家的花魁娘子。”
老鸨对这名字一下没反应过来,倒是旁边的人认出了她的身份,忙提醒老鸨:“这就是霍国相新人回来的女儿。”
老鸨错愕的看看海棠,又看看她身边的汉子。只听说过霍大小姐与傅家公子和承小王爷的纠葛,但这汉子看着也不像是那两个人中的一个啊。
稳了稳心神,老鸨上下审视着海棠,似乎是在怀疑她的身份。
“我家的花魁娘子有好几个,你要见的是哪一个?”
海棠睨着那汉子,汉子赶紧把名字说了出来。“是沉棉姑娘。”
老鸨又多看了那汉子两眼,“你是……”
“她在哪儿,带我去见她。”说话间,海棠已经径直上了楼。
老鸨跑上去将她拦下来,“我说……你找我家沉绵有什么事儿?我家沉绵接的都是有钱的主……”老鸨指着那汉子,不屑道:“这人看着也没几个钱,不可能是我家沉绵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