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海棠冷声问道:“梁大人这是什么意思?不让靳子松过来对峙,又只审我一个人,还说我有同党。呵,梁大人这是一口就认定我有罪了?”
她愤然转身朝外走,梁大人两眼一瞪叫人将她拿下。她顿下脚步,回身看着那位梁大人。“梁大人,你确定你能拦得住我?”
梁大人心里咯噔一下。面前这个是霍椋的亲生女儿,又是曾经的承王妃,现在跟承小王爷和傅家公子的关系牵扯不清,她哪一个身份都不是好得罪的。但是靳子松是三品御史,是朝廷命官,现在年关将至许多事情还等着那位三品御史忙活,又是皇上亲自下的命令,更加不好得罪。
一时间梁大人也没了主意,到底有个什么法子能够皆大欢喜的。
“梁大人既然审不了那就算了,我去找能审得了的人来审。”
自家大人不发话,更加没人敢拦她了。海棠就这么光明正大的走出京兆府大门,径直朝着靳子松的三品御史府上去了。
靳子松是国相府入赘女婿的身份,府邸便没有新建,只是在他入朝为官之后意思意思的用别人的旧邸翻新挂了个匾,平时也就只有几个仆人,冷冷清清。现在海棠就站在这大门口,瞬间就跟来了一群看热闹的人。
“这位真是国相府的大小姐?曾经的承王妃?”
“真是厉害啊,昨晚上才刺杀,现在又找上门来了?这是嫌闹的还不够大?”
“懂什么,人家背后有国相爷撑腰。”
“哎哟,可怜霍二小姐了,被欺负出国相府,又被人找到这继续欺负。”
……
殴打朝廷命官
所有人都对着海棠指指点点,当事人又罔若未闻,就这么杵在这大门口任由着别人戳戳点点。
过了小半晌,面前这大门可算是开了。来的不是靳子松,只是他家里的一个看门的门房。“这位姑娘,你有什么……”
“让靳子松滚出来。”
门房黑下脸,“这位姑娘,我家大人的名讳也是你能叫的?赶紧走赶紧走,别在这乱了。”
门房刚要把门关上,又听海棠说:“我刚从京兆府出来,身上晦气的很。靳子松要是不出来,那我就亲自过去抓人了。”
“抓人了嘿,听见没有,她说要抓人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周遭的议论就更大声了。
“真是不要脸,天子脚下竟敢这么撒野!”
“人家是国相爷的嫡亲女儿,底气足着呢。”
“那也不能光明正大杀人啊。”
……
从抓人到杀人,仅仅只隔了两句话而已。
海棠冷声笑着,冷锐的眸子扫过去,竟把那两个碎嘴的人吓得后颈一凉。周遭的声音是小了些,但是人家刻意压力的议论里头更是坐实了她要杀人的动机。
她张狂的笑出声来,“靳子松不是说是我刺杀他么?京兆尹梁大人不好请他上堂无法对峙,那就由我亲自来请。去,把靳子松给我叫来。让他赶紧些,姑奶奶我还有事情要做。”
门房眼睛往大门里头瞄了一眼,“我家大人现在不在。”
他这动作海棠看得清清楚楚,她往前走了一步,提高嗓音问:“那他在哪儿?在宫里么?那也行,我直接去宫门口等着。靳大人公务繁忙我也能理解,皇上要是把他留在宫里头住个一两日我也能等。大不了,我也可以进宫找人。”
进宫?找人?
这事儿还想闹到皇上跟前去?
门房那两条腿都要软下去了。“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讲道理!”
“我哪里不讲道理了?不是你说靳子松不在府上的么?京兆尹梁大人都不好把人带走,那说明他必定是在宫里了。”海棠作势要走,“那我就去宫门口问问,不行我就进宫里直接找人,当着皇上的面对峙。”
“站住。”靳子松从大门后头走出来,虽然跛着脚,但是一身官服立在那,好不威风。
海棠冷笑起来,“靳大人这么喜欢这官服,下了朝也不舍得脱下来,不怕弄脏了么?”
靳子松掸了掸自己的衣襟,“本官被贼人刺杀,寒烟为救我身负重伤,我一直在跟前照顾哪里有时间换衣服?”
他的话才说完,海棠就啧了一声,“听说靳大人是深夜里就遇刺了,上朝算是今早上的事儿吧,怎么靳大人连夜里也穿着朝服睡觉的么?”
有脑子的一听就能听出靳子松话里的不对来。各个都说他是深夜遇刺的,夫人又是重伤,这么大的事情他必然不能再早朝了。但是现在看靳子松这一身归归整整的朝服显然是新套上。
要说他为什么这么做,那必然是知道海棠找上门来,怕自己小命不保所以才套上了朝服,把自己朝廷命官的身份拿出来,让她再不好动手。
有人赞同,毕竟海棠先前做承王妃的时候那么嚣张,她什么事儿干不出来。
有人不耻,说靳子松一个大男人未免太没骨气了些。
“本官遭遇行刺并非是深夜,而是要准备上朝时,所以这一身朝服才没来得及换下来。”
海棠的那一双眼睛笑得像是一弯新月,唇边两个浅浅梨涡看得人心都要化了。“靳大人这一句话倒是也可信。”
最后一个字说完,她的声音又骤冷下来。“但是你凭什么说刺杀你的人就是我?靳子松,当着大家都面,你把证据拿出来!”
靳子松故作惊讶,“我什么时候说刺杀我的人是你了?那人黑衣蒙面,我根本看不见她的样子。”
海棠冷笑,“不是你说的?那就是霍寒烟说的了?”她径直走过去,“霍寒烟还没死是么?那就一并出来,把话解释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