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官员也都是往届的科考学子,同僚不是榜眼就是探花,没人给他找不痛快。
有也能被他娴熟化解。
尚且安生。
朝中如何也挪不到他头上,天塌下来高个顶上。
彦博远轻松拿捏交际,也算在京都站住了,唯一一点就是京都人和府城人一般,污糟一点的地方的酒宴不爱寻他。
三次里有两次不请他一道吃酒,倒是省了他一笔花销。
夫郎赚钱不容易,他得省着点吃夫郎的饭。
而且这样一来也省了他许多麻烦,端起洁身自好的君子风范,在寒门中十分吃得开,谁都要夸一句,他简直是寒门之光。
彦博远对现状很满意。
而尚书房之中的皇帝对彦博远也很满意。
彦博远的一手字不是白练的,语言的艺术也不是白学的。
前世那几十年也不是白活的。
有裴寰这个老师指导,入了京后也一一去拜会了各位师兄。
他年纪小,又是个好苗子,师兄们对他赞誉有加,在朝中没少给他说好话。
皇帝的耳目遍布天下,朝中动向由皇城司一字不漏地定时呈报。
这日见到彦博远奏拟的折子,起了兴趣,问一旁立着的公公,道:“裴公收的这位徒弟,在翰林已有一年,你觉得他如何?”
“彦大人为人勤勉,学识渊博,前些日子完工的《文成御览》就是由彦大人主笔,平日里与人和善,京中人无一不夸呢。”
“哦?”皇帝挑眉,露出个意味深长的笑,“京中无人不夸?那太子你来说说。”
太子答道:“儿臣虽不曾见过这位小彦大人,但他在京中的风评委实不错,正如孙公公所说,就连严大人也对他赞誉有加。”
严中正严大人是翰林掌院,为翰林院最高长官。
他为人严肃古板,少有人能得他一句好。
皇帝道:“朕最近听到了一桩关于彦卿的秘闻,朕听着有趣,也给你们说上一说。”
皇城司不光搜集官员在业务上的事情,还搜集官员后院里的奇闻轶事。
当然,还没到贴着文武百官的寝室门偷听这么离谱。
但出了屋的消息就得小心了。
彦博远和同僚的那点事儿,只有皇帝不想知道的,没有他不知道的。
太子一愣,父皇不说臣子政绩,反而说他的那点儿花花阴私。
虽说用人也看人品,但臣子是否有隐疾,也不妨碍用人不是。
但皇帝的话,不能真当是闲聊扯糊,下位者猜测上位者心思是必修课。
不待太子细想,皇帝也不为难他们。
说到了今年巡按御史的名单上。
太子立时明白了。
为何要把臣子□□里的那点儿事拿来说。
原因无他。
彦博远不能近女色这事,对皇帝有好处。
前些日子朝廷出了个丑闻。
负责今年兴源府的巡按御史死在了任上。
要死不死的是,他的死法很不体面。
极其不体面。
他死在了花舫姐儿的床上。
御史去往地方监察,做的是天子耳目,有密奏渠道,直达皇帝案前,遇到特殊情况,甚至可以先行代为处理,权限极大。
这就免不得被好吃好喝招待。
遇到心虚或是内心有些小九九的官员,常有贿赂。
金银财宝美人风月,尽数捧到面前。
这些事儿皇帝一清二楚。
水至清则无鱼,只要大事上不出错,其余的皇帝睁一只眼闭一只。
但不能把巴掌打他脸上。
私下收受贿赂,那是官员的事情,但死在女人肚皮上就不行了。
他是王朝的官员,他的脸面就是朝廷的脸面。
他是替天子巡查,闹出这事,打的哪是朝廷的脸,打的是皇帝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