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彦博远还没接任,能见上一面最好。
李秋月和彦小妹对云修不熟悉,把他们一块拖着带去就是折腾人。
夫夫二人带一位小厮,由官驿里的护卫护送。
久不归去,老宅依旧如新。
村长时不时让人过来打扫,彦博远为村里带来的荣誉,值得全村供着。
以往在缴粮税时,税官趾高气扬,全村人战战兢兢,生怕惹得官老爷不高兴,讨不得好。
自从彦博远中举后,村口立起大牌坊,来村里的税官一改往昔,无不和和气气。
这回彦家举家归来,村里得到消息,一早就蹲在进村的大道上。
遥遥见到彦家的车马,忙不迭回村报信,惊动了一村人,一齐在村口迎状元公。
当状元特例多,朝服不用自己做,朝廷直接发,而其余进士只给绢布,建立坊门的赏银,也比旁人多五十两。
村长态度愈发恭敬,这回连将牌坊立在村口的邀请都不敢提,双手垂在身侧,态度卑躬。
彦家人口单薄,彦博远有意帮扶村里。
官场之中,单打独斗委实艰难,全家荣辱系于一人。
世家大族屹立百年不倒,靠的就是枝繁叶茂。
在彦博远自己这一辈上,他尚且还有底气说能护住一家。
等他百年之后,轮到子孙后辈了,谁知还会如何。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给后辈多些助力。
柳溪无村塾,附近几个村子孩子读书,都是去永宁村的朱秀才那。
“我想出资在村里建个村塾,村长以为如何。”
村长哪有说不好的,连连点头。
最后商议,彦家在村里建祠堂。
前面是私塾,后头放彦家祖宗牌位。
祠堂放着彦家祖辈和云家两口子。
彦家没人留在村中,平日洒扫祭拜,还要托村里照拂。
祠堂不大,只前面私塾的一半大小。
彦博远在镇中请了位老秀才来教学。
私塾建起后,在朱秀才那读书的柳溪村人就要回村里读。
抢了朱秀才生意,他难免心中不快。
彦博远就又去永宁村的朱秀才那打了招呼,时不时来村塾讲两堂课,价钱方面与镇中老秀才相等,按课时结。
夫子解决了,彦博远把自己科考用过的诗书典籍放里头当教材,再默了几本对开蒙有益的翰林藏书。
以后到了京城,彦博远每年往私塾里送书。
如向文柏家中一样,耕读传家。
举人功名下能免田税的额度由村长牵头,抓阄抽了几户均分了,一年下来,收了粮食,交一些远低于田税的粮租,用作村塾的日常用度。
村里造房子都是请同村的帮忙。
村塾造福全村,尤其是自家有娃子的,撸起袖子就是干。
汉子扛砖砌瓦,姐儿、哥儿烧火做饭。
在柳溪村忙得热火朝天时,彦博远与云渝也启程往嘉南去。
要去见大哥的打算,一早在书信中提过。
云修早早与上峰说了告假。
上峰得知云修说的弟夫是今科魁首,没去见彦博远,但传了令下去,让云修可以晚些归营,多出来的假期带着弟弟与弟夫好好逛逛嘉南。
能与大哥相处的日子,比来前预算的还多上许多,三人自是十分开怀。
彦博远在家时,村里人不怎么敢上门,彦博远一走,彦家客人不断。
李秋月和彦小妹在村中很受欢迎。
见李秋月夸她是状元娘,见小妹就说是状元妹妹。
三句里四句离不开状元两个字。
村里都夸李秋月命好,继子孝顺,带着他们一块去京中过好日子。
命哪里好,死了丈夫,李秋月心中想。
说着又劝她,让云渝抓紧也生一个。
这话没其他意思,村里多子多福,没带恶意,但这话说出来不好听,村里人自己觉得没什么。
李秋月不乐意了,把话题岔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