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好。”
问陶安竹想吃什么,陶安竹不挑,能垫肚子就行。
云渝安慰两句,让他别怕,他去灶房忙活。
掌柜的生孩子,前面糕点铺子歇业,宋二放一天假,院子十分安静,只能听见隔壁卧房里陶安竹的细微喘息声。
云渝是家中老幺,别家生孩子,轮不到他个小孩去帮忙,哥儿家家也不好出去看热闹,不嫌害臊。
碰到生孩子这事,云渝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心中慌张,手脚发软,打火石打了好几下,才将灶膛引燃。
木柴噼里啪啦燃烧,云渝烧水煮面,再卧个鸡蛋,用来烧水的灶头火不能熄,一直煮着保温,他端了面送去屋里。
一踏进卧房,陶安竹的呻。吟声变得清晰,云渝听着心里发慌。
“安哥儿,来吃点东西,等等好生孩子。”
陶安竹还没正式进入产程,半坐起身,接过面碗慢慢吃,肚子疼着,嘴里吃不快。
李秋月听到动静也来了,进屋先看陶安竹。
陶安竹嘴里吃东西,肚子抽痛,见李秋月还抽出力气叫人,“婶婶。”
“什么进度了。”李秋月问稳婆。
万婶子竖出三根指头。
李秋月明白,这是开了三根指头,开三指离生还早,开到十指才算开始。
云渝不懂,他注意力全在陶安竹身上,见他吃完了面,去把面碗收回。
陶安竹继续捂着肚子,间歇性嘶两口气。
“渝哥儿你出去吧,这头娘帮着。”
有种打发孩子一边玩去的意味。
没生过的哥儿留在这,除了会加深害怕,也没其他帮助。
彦博远和云修、彦小妹在院子里坐着。
云渝软着腿出来,彦博远起身,云渝软趴趴往他怀里一砸,“吓死我了。”
彦博远拍拍云渝的后背,小孩子受惊,拍后背捏耳垂,彦博远去捏云渝耳垂,耳垂细腻软乎乎,彦博远再捏捏。
“害怕生孩子?”彦博远问,“害怕我们就不生。”
“这哪成?”云渝吓一跳,条件反射反驳,往后头屋子看了看。
这世道,只有嫌弃生不出孩子的,哪有自己主动不生的。
彦博远这话大逆不道,一旁的云修露出诧异的神色。
自家夫郎这么一怕就说不生,云修年纪轻,心思活络,脑子里想七想八,狐狸似的,一下想到另一种不生的方法,顿时看彦博远的眼神不善起来。
他敢纳妾辜负渝哥儿,云修就敢废了他。
云家父辈恩爱,连带着对孩子的教育也是往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的方向教导,云修护犊子,见不得自家白菜被欺负。
直到彦博远继续解释,这才缓和神色。
算他有良心。
只听彦博远说:“怎么不成,都说生孩子是从鬼门关过,现在要是换成你在屋里躺着,我要吓得魂不附体了……孩子都是前世讨债鬼,没得孩子乐得清静,我知道有些药,汉子吃了,一劳永逸……”
云渝听彦博远前半段话还在感动,听到后面浑身一抖。
彦博远说不生就不生,别让他守活寡啊。
云渝急了,“你要当太监?”
声音之大,引得云修侧目。
云渝耳垂变红,扯彦博远的衣袖角。
彦博远明白,这事要说,但得偷偷说。
彦博远压低声音,在云渝耳边嘀嘀咕咕:“不影响那什么。”
云渝看眼云修,然后踮脚凑到彦博远的耳边。
彦博远配合地低头弯腰。
云渝开始嘀咕。
云修摸鼻子,看夫夫俩做贼一样嘀嘀咕咕,第一次觉得耳朵灵敏不是好事。
“真有那么好的药?”
“只听说过,具体得找大夫问。”
“那有没有,不那么一劳永逸的,万一真成太监了怎么办。”
“放心,不会。”彦博远逗云渝,“就算真成太监了,我也不会让你守活寡,太监还能有对食呢,他们……”
“咳咳——”
云修听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