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云渝被卖了回不来,他们两张嘴上下一碰,要什么理由就有什么理由,谁还能戳穿去。
安翠兰眼珠子一转,“就说云渝和野汉子跑了。”
当亲戚的又不是亲爹娘,云渝自己跑了关他们什么事。
要怪就怪拐人的汉子,和不知羞的云渝。
当即拍板定下,叶大收留了云渝小半月,后头云渝和一货郎看对眼,一块私奔了。
云修问起关于云渝下落的时候,叶家大人支支吾吾,第二日又一脸笃定云渝跟人跑了。
云修第一反应就是不信。
弟弟的为人他最清楚,绝不是行事鲁莽之人。
既然已被舅父接纳,云渝只会在这等他。
哥哥还没找来,就跟着个认识没多久的汉子跑了,把云修扔河里,他都不信。
从叶家反应来看云渝来过是真,跑了也是真。
不过这个跑,更多的怕是身不由己。
但云修知道不能打草惊蛇,露出应有的悲痛与恼怒,忽悠了叶家。
叶家两口子上下嘴皮一碰了事,却不知道谎话出口容易,保守难。
大儿子叶杨爱赌,在外头混迹多日,今日难得回来。
云修出门打听消息,叶杨还不知道家里多了个人,只见家中后院多了几只鸡鸭。
嘴里骂骂咧咧,“好你个老不死的,对我说没钱,没钱还买鸡鸭,趁我不在家,大鱼大肉全喂给了小畜生。”
叶杨不敬重老的,对那个便宜弟弟也没好眼色。
小畜生小畜生的一口一个叫,也不想想他弟弟是小畜生,他是个什么东西。
叶杨以为爹娘背着他藏钱,冲进安翠兰屋子骂人。
叶大听到动静赶来,一家三口聚一块。
云渝来投奔的时候,叶杨也在,至于云渝投奔的经历,他压根没听,也就不知道云渝还有个大哥。
安翠兰解释了才知道,那云渝还有个哥哥在世。
“你说那些鸡鸭,都是那个叫云修的买的?”
安翠兰点头,“是哩,他还割了三斤猪肉,拎了两条草鱼,可惜你不在家,天热,肉不好多放,我们就吃了。”
叶杨听着嘴馋,自己没吃到,于是阴阳怪气:“那手里得多少银子才能这么挥霍,可别是打肿脸充胖子,瞎摆阔气。”
于是话题就这么一歪,变成了猜测云修手里钱财,从几两碎银一路猜到百两。
只想他身上钱财多多,越说越激动,仿佛能见银子冲他们招手。
他们能卖了云渝,就也能卖云修。
三张嘴对嘴,越说越心动。
叶杨想到赌场追债的本事,浑身发疼,一拍大腿,当即说动爹娘干票大的。
说动手就动手,当日就出门找人打听哪里有卖蒙汗药。
打算闷倒云修,抢了银钱,再把他卖给赌坊抵债。
事情如果按照想象中一样顺利完成,叶杨不止没了赌债,还能白得云修身上所有钱财。
叶家忙活准备,准备着准备着,就对云修起了意见。
云修每次出门回来,不是带肉就是带菜,今儿是猪肉明儿是活鸡,这可都是钱。
之前云修爱出钱贴补家里的饭菜伙食,安翠兰求之不得。
现在准备抢钱了,那花的银子,可就都是从她兜里出来的。
云修花一分少一分,等他花完了,安翠兰还抢什么。
抢空口袋吗?
看云修像在看败家子,是鼻子不是眼。
云修每天早出晚归打听消息,不知道叶家的葫芦里卖什么药。
舅父、舅母不让他贴补,他就不贴补,大不了找到云渝后,再补给舅父家的伙食叨扰费。
云修现今精力都放在打听云渝上,和叶家碰不了几面,两边相安无事了几日。
今日云修照旧出门找村人打听。
和以往无功而返不同,倒是真打听出了些东西。
村里大槐树下,一背着背篓的妇人路过,听到云渝和村里汉子聚在一起问叶大家的情况,好奇停下。
听了几耳朵,出言加入:“叶大带了个小哥儿去镇上,回来时那人没跟着回来。”
“那会儿我刚从菜地里回来,碰巧见了叶大,问了他两嘴,他说那是他外甥,带去镇上给他介绍个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