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挽月跟着况承止来到了一个房间门口。
门口的牌子上写着“心理科主任医师”。
况承止敲了敲门,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吧。”
进去之前,况承止对詹挽月说:“你在门口等我两分钟,我先跟他交代一下,他还不知道我带你来做什么。”
詹挽月点了点头。
况承止走进办公室,詹挽月以为他会带上门,他却没有。
他只是走进去了而已。
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迎上去,跟况承止说话的时候,朝她这里看了一眼。
视线没有任何让人不舒服的感觉,更像一种温和的语言。
他在跟况承止确认,她是谁。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不大,詹挽月站在门口听不见内容。
不到两分钟就聊完了,况承止走过来,对詹挽月说:“他姓江,你有什么想问的都可以问他,他会如实回答你。”
“我去外面等你。”
詹挽月望着他:“你不跟我一起吗?”
况承止垂眸:“不了,我……我会坐立难安,抱歉。”
“我不走,就在外面等你。”
詹挽月感觉难受,她忽然想到了什么,打开包,找出几颗糖,一股脑全塞到况承止手里。
“同事给我的,说这个糖果很好吃,包装看不出口味,吃的时候会有种开盲盒的感觉,你帮我尝尝,一会儿告诉我都有什么口味,好不好?”
况承止捧着这几颗糖,有些失神。
“……一会儿?”
还有一会儿吗……
詹挽月以为他要一个确切时间,想了想,试着说:“最多半小时?反正你吃完糖我肯定出来了。”
况承止“嗯”了一声。
办公室的门被关上。
况承止捧着几个糖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发呆,眼神渐渐失去焦点。
直到有水珠落在手背上,他眨了眨眼,眼前的景象从模糊变得清晰,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那不是水珠,是眼泪。
办公室里。
江医生用一次性纸杯给詹挽月倒了一杯温水:“詹小姐,你好。”
詹挽月道了一声谢:“你好,江医生。”
江医生开门见山地说:“你肯定有一肚子疑问,我就不拐弯抹角了,你问吧。”
“刚才况承止跟我交代了,让我尊重他作为患者的意愿,不管你问什么都如实回答,所以你不需要有任何顾虑,我不会对你说谎,你也不会侵犯他的隐私。”
“好。”
詹挽月直接问:“他生了什么病?”
江医生如实回答:“两年前确诊了重度抑郁和重度焦虑,伴随轻度强迫症,他第一次来医院的时候已经爆发了躯体化症状,心悸胸闷、呼吸困难、入睡障碍、厌食,还有幻视幻听和恐高。”
“确诊后他入院治疗了一个月,我多次建议他做ct,他都拒绝了,因为这个治疗手段的副作用之一是记忆力缺失,他说自己不想忘记的人,如果结束痛苦的代价是做一具行尸走肉,他宁愿一直痛苦下去。”
“经过这两年的吃药和心理治疗,他的情况有所好转,上个月抑郁转成中度了,焦虑转成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