欻,窗户上被戳了个洞,小皇帝很好奇,用一只眼睛去看。
咔嚓,魏常在窗户上掏了个更大的洞,里面的人都能看见他半张脸了。
“不用看了,”拜月靠着檐下的柱子,嘴角噙着坏笑,“你们大将军今晚什么都干不了。”
“国师这话是什么意思?”夏戎问。
云鹤仙了然,幸灾乐祸:“国师给大将军下药了?”
高先生等人都竖起耳朵,都知道国师拜月就喜欢玩毒物,他给人下药,还是在新婚夜,这得多损?也都好奇,下了什么药?
拜月扬唇,抬手,从袖子里钻出一只类似甲壳虫的小毒物:“这个宝贝我培养了半年,叫做黑寡夫,一滴唾液就可以让霍霁风在一个月内不能人道,被它蛰一口,轻则两三年,重则终身废物。”
集体震惊:“”
顷刻作鸟兽散。
乌延罗也拉着云鹤仙赶紧走人。
霍霁风耳力好,立马要冲出去把拜月宰了。
宋铮拉住他:“新婚夜打打杀杀,不吉利,再说,两个人真心相爱,最珍贵的是心意相通、相知相惜,能始终并肩而立,霍霁风,你就是永远不行,我也不会嫌弃你。”
“阿铮说得有道理,”霍霁风的气消了一大半,捧了宋铮的脸,低头亲吻。
“等该死的毒虫效果过了,我给阿铮双倍补上。”
“”宋铮嘴角一抽,“倒也不必。”
一晃眼六年过去。
这六年里霍霁风南征北战,平定了对大澜虎视眈眈时不时来进犯的国家,做到了天下一统。
而他征战期间,身边总有将军夫人陪着,整个大澜乃至敌国的人都知道,霍霁风的心头宝就是他身边人,软肋也是他身边人。要是拿将军夫人作人质,必能让霍霁风缴械投降,不过霍霁风杀性重,打仗又狠,又实在是太太太难杀,被他惦记上就该想好以后怎么死。
所以这些念头只是那些敌人想想而已,可万万没想到,还真有蠢蛋这么干。
结果绑票没成功,让霍霁风打进了国家的皇宫里,吓得这位国君在大殿之上屁滚尿流。
至此,无人再敢对宋铮动什么念头。
六年,足以让一个八岁的孩童褪去稚气,悄然成长。
小皇帝开始有自己的心思,镇国大将军权柄滔天,真真是一人之下,万万人之上,会不会有一天也会起兵造反呢?
他明里暗里试探,发现将军夫人就是大将军的安抚剂,只要将军夫人安安稳稳、健健康康在这世上一天,霍霁风便永远不会造反,他要的是给宋铮一个太平盛世,让彼此和和美美、一起相携到白头。
用迦兰国师的话说,那就是个恋爱脑。
从此小皇帝也放心了。
又是一年春至,京州城的长街熙攘如织。
宋铮怀里抱着那年定朔百姓送的黄狗旺财,后背偎着宽阔温暖的胸膛,霍霁风环着他,一手持缰绳。两人悠悠哉哉骑马穿过集市,身后一队亲随缓辔相随,不远不近。
霍霁风试探着提建议:“阿铮可有想过,拜月与你是同乡,除你外没有别的至亲好友,他也到了该成亲的年纪,不如这次去,我们就替他把亲事张罗了。”
宋铮好笑:“当我不知道你还在吃那点干醋呢?”
霍霁风环紧了些,话里酸:“阿铮去过迦兰两回了,今年是第三回。”
“哪年你没跟着?”
“唯护你无虞,方得我心安。”
“我知道,所以我每回去小住,总挑你有空的时候。”
说白了,就是谁也离不开谁。
霍霁风唇角轻扬,长街两旁的百姓抬眼望去,与这些年大将军如何浴血杀敌的印象截然不同,他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情,连料峭春风拂过他肩头时都变柔和了。
宋铮揉揉黄狗毛茸茸的脑袋,说:“今年我们住到冬天可好?等回来时,正好能沿路看雪。”
霍霁风心疼:“阿铮不是最怕冷?”
宋铮笑:“有你在我身边,我从未没觉得冷过。”
“好,”霍霁风欣然应允,“便依阿铮,等到冬日,我们一边赏雪,一边归家。”
此后的岁岁年年,数十载的春秋,他们朝暮并肩,直至霜雪落满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