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霍格沃茨笼罩在一片宁静而瑰丽的暮色之中,最后一抹夕阳的余晖将城堡的石墙染成温暖的橘红色。
格温尼维尔处理完助教的事务,沿着熟悉的石阶向下,回到了位于湖底的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
厚重的石门滑开,壁炉里跳跃的绿色火焰将幽幽的光芒投在墨绿色的帷幔和银色的装饰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来自黑湖深处的潮湿水汽和旧羊皮纸的气息。
休息室里人不多,大部分学生可能还在礼堂用晚餐,或者在图书馆奋战。
她的目光立刻被壁炉旁熟悉的角落吸引。潘西和德拉科正面对面坐在两张高背扶手椅上,看似在讨论一本摊开在膝盖上的《高级魔药制作》,但气氛却明显不那么“学术”。
“……所以我说,顺时针搅拌七又四分之三圈才是关键,你那种蛮力搅拌法只会让瞾目兽胆汁的活性降低!”潘西的声音带着她特有的、略带尖锐的坚持,她用手指用力点了点书页上的某一行注释。
“胡说!书上明明写着‘稳定而有力的搅拌’!帕金森,你就是太拘泥于那些死板的数字了!”德拉科不甘示弱地反驳,铂金色的头在炉火映照下微微晃动,灰蓝色的眼睛里闪烁着不服输的光芒。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争得面红耳赤,虽然主题是魔药,但那架势更像是在进行一场关乎尊严的辩论。
格温尼维尔饶有兴致地看了一会儿,嘴角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缓步走了过去。她靠在旁边一张空椅的扶手上,双手抱臂,翡翠绿的眸子在两人之间扫了扫,语气带着几分慵懒和戏谑:“我说,你俩这相处模式,要是放到麻瓜写的那种话本小说里,妥妥的就是一对‘欢喜冤家’,还挺好磕的。”
她话音落下,空气瞬间安静了一瞬。
德拉科像是被什么东西噎住了,带着窘迫:“…席!你…你胡说什么呢!别开这种玩笑了!”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试图维持住马尔福家继承人应有的高傲姿态,但那微微颤抖的尾音却出卖了他的心虚。
潘西的反应则截然不同。她像是被说中了什么心事,但很快就被她惯有的、带着点嘲讽的冷静所覆盖。她优雅地合上膝盖上的书,用丝绸扇子轻轻扇了扇风,瞥了德拉科一眼,语气平淡却带着刺:“欢喜冤家?席,您也太抬举某位连搅拌次数都记不清的少爷了。我看是‘相看两厌’还差不多。”
就在这时,原本坐在不远处沙上和西奥多下巫师棋的布雷斯听到了动静,立刻丢下棋子,笑嘻嘻地凑了过来。他双臂搭在德拉科和潘西的椅背上,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灰眼睛里满是看好戏的促狭光芒,拖长了腔调起哄道:“哟——!我们尊贵的马尔福少爷这是…害羞了?脸都红到耳朵根了!难得一见啊!”
德拉科被布雷斯这么一调侃,更是恼羞成怒,猛地转过头,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低吼道:“扎比尼!闭上你的嘴!再多说一句我就让你尝尝锁舌咒!”
布雷斯非但不怕,反而笑得更欢了,耸耸肩,做了个给嘴巴拉上拉链的动作,但眼神里的戏谑丝毫未减。
格温尼维尔没有再继续深入调侃,只是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拍了拍德拉科的肩膀:“好了,不开玩笑了。魔药论文还是要认真写的,不然斯内普教授可不会手下留情。”她说完,便转身朝着女生宿舍的楼梯走去,将那片小小的、弥漫着青春悸动的空间留给了他们。
身后隐约传来德拉科强作镇定的反驳声和潘西带着轻哼的回应,夹杂着布雷斯唯恐天下不乱的低笑。
格温尼维尔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却久久未散。
回到寝室,她穿着一件轻薄的银灰色丝绸衬衫,袖口绣着精致的、若隐若现的蛇形暗纹,下身是一条剪裁合体的墨绿色及膝百褶裙。
“看来我们席的心情很好?”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格温尼维尔回过神,看到潘西·帕金森和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并肩走来。潘西手里摇着她那把从不离身的丝绸扇子,达芙妮则抱着一本厚厚的魔法史笔记。
“傍晚的风很舒服而已。”格温尼维尔笑了笑,没有否认。
潘西走到她身边,打量了一下她的穿着,灰绿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狡黠:“这身很好看,既清爽又…嗯,很有格调。是要去赴约吗?”她故意拖长了“赴约”两个字。
达芙妮也抿嘴轻笑,眼神里充满了然。
格温尼维尔挑眉,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将一军:“看来你和德拉科的‘魔药学术讨论’结束了?结果如何?是谁的搅拌理论更胜一筹?”
潘西的脸颊微微泛红,用扇子半掩住脸,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席!你又来了!我们那是…正常的学术交流!”
“哦?正常的学术交流需要脸红吗?”达芙妮在一旁轻声补刀。
三个女孩笑作一团,初夏的傍晚充满了轻松愉快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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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五十分,格温尼维尔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地窖附近一条隐蔽的走廊尽头。这里挂着一幅看似普通的、描绘着水果静物的油画。
她按照记忆中的方式,轻轻挠了挠画上那个泛青的梨子,梨子扭动起来,出吃吃的笑声,随即整幅画向前滑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入口。这就是那条通往天文塔顶层的废弃旋梯密道。
她刚站稳,身后就传来极轻的脚步声。她回头,看到斯内普的身影从阴影中显现。他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但黑眸却异常明亮,如同暗夜中的寒星。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墨绿色丝绒衬衫,领口微敞,露出苍白的脖颈和清晰的锁骨线条。下身是笔挺长裤,浓密的、续长了的黑并未像往常那样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而是松散地披在肩头,几缕丝垂落在额前,为他平添了几分罕见的、近乎颓靡的优雅气质。
“很准时。”她轻声笑道,晃了晃手中那个小巧的藤编篮子,试图用轻松的语气掩饰瞬间的悸动,“我还带了点‘补给’。”
斯内普的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篮子和那条叠得整齐的柔软毯子,没有言语,而是径直走到她面前。他极其自然地伸出手,先是从她手中接过了那个颇有分量的篮子,紧接着,另一只微凉而骨节分明的手,便顺势向下,轻轻握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他的动作流畅无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
余光敏锐地捕捉到她耳尖迅泛起的一抹淡红,以及她对此毫无抗拒、甚至堪称习惯的姿态。斯内普的唇角向上弯起一个极浅的弧度。
这种肌肤的触碰,从最初她偶尔拉住他的袖口,到如今他能够如此自然地握住她的手腕,其间距离,正是在日复一日的“温水煮青蛙”般的相处中,被悄然拉近的。
他对此有着清晰的认知和…隐秘的满意。手腕只是一个开始,他内心笃定,要不了多久,他就能名正言顺地、牢牢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成为她身边唯一被认可的、名正言顺的存在。
“跟紧。”他低沉的声音在狭窄的入口处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随即转身,率先步入了那条隐秘的旋梯。
格温尼维尔任由他牵着手腕,紧随其后。密道内狭窄而昏暗,石阶陡峭且盘旋向上,空气中弥漫着陈年灰尘和潮湿石壁特有的阴冷气息,显然已久无人迹。
斯内普用魔杖尖端点亮了一小团幽冷的白光,恰到好处地驱散了脚下的黑暗,既不至于刺眼,又能清晰照亮每一级台阶。
他一手提着篮子,另一只手稳稳地握着她的手腕,步伐沉稳而谨慎,不时低声提醒:“注意脚下,这里有松动。”或是“低头,有蛛网。”他的牵引带着保护的引导,确保她在这陌生而略显危险的环境中安然无恙。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和新鲜的空气。斯内普停下脚步,用魔杖在看似是石壁的地方轻轻敲击了三下,念了一句低沉的咒语。石壁无声地滑开,露出一个出口。
清冷的夜风立刻灌了进来,带着霍格沃茨夜晚特有的、混合着湖水、草木和星空的气息。他们已经到了天文塔的顶层。
塔顶平台十分开阔,由平整的石板铺就,四周是低矮的垛口。今夜果然如格温尼维尔所说,晴朗无云,深邃的夜空如同巨大的黑丝绒幕布,上面缀满了密密麻麻、璀璨夺目的星辰。
银河像一条光的纱带横贯天际,壮丽而神秘。远处的禁林和黑湖在星光下呈现出模糊而宁静的轮廓,霍格沃茨城堡的其他塔楼在脚下沉睡着,只有零星几个窗口还亮着灯火。
斯内普侧头看着她,月光勾勒出她柔和的侧脸轮廓,那双翡翠绿的眸子在星辉下闪烁着别样的光芒。他沉默地转过身,打开篮子。里面出乎意料地齐全:一条厚实柔软的深蓝色羊毛毯,一瓶用魔法保持着低温的红酒,两只高脚杯,甚至还有几样看起来十分精致的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