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师费?”斯内普身体微微前倾,拉近了两人之间的距离。“当初是谁,想尽办法、软硬兼施,非要让我成为她‘独一无二’的魔药导师的时候,怎么没见你提半个加隆的学费?嗯?”他的黑眸紧锁着她,目光锐利得像要穿透她的灵魂,“我那…‘独一无二’、‘贪得无厌’的学徒?”
她带着挑衅和调侃说道:“那可是你心甘情愿的,是你自己说的,我是你永远引以为傲的学徒。”
“说起这个‘作品’…”斯内普站起身,走向她,伸出手,冰凉的指尖轻轻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的视线无法躲闪。他的黑眸深处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有无奈,有纵容,还有一丝被触及某些深刻记忆的悸动。“我们是不是该好好谈谈,你是如何用那双…看起来无比真诚的眼睛,诱哄着我喝下那杯掺了你的血的‘改良版’灵魂稳定剂?”他的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致命的磁性,“那份‘独一无二’的师徒契约,可是绑得相当牢固啊,格温尼维尔。”
格温尼维尔感觉自己的脸颊有些烫,他指尖的冰凉与话语中的热度形成了奇异的对比。她伸出另一只手,轻轻握住了他抬起自己下巴的手腕,晃了晃自己手上的血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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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结果是好的,不是吗?”她的声音放轻了,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和一丝撒娇般的意味,“你看,它保证了我在魔药爆炸时你能第一时间感知到,也让我在你…嗯…偶尔把自己关在实验室里三天三夜不吃不喝的时候,能及时把你拽出来。更何况,”她翡翠绿的眸子直视着他,仿佛要望进他灵魂深处,“它证明了我们是彼此最特殊的存在,不是吗?西弗勒斯。”
他抬起的手缓缓放下,却没有抽回被她握住的手腕。他的指尖在她下巴上停留的地方,留下了一抹转瞬即逝的凉意。
“诡辩。”
格温尼维尔松开他的手腕,指尖却顺势下滑,轻轻勾住了他的小指,一个极其细微、却充满亲昵意味的动作。
“这不叫诡辩,这叫…陈述事实。”她笑得像一只偷腥成功的猫,得寸进尺地说道,“而且,我觉得你其实挺喜欢这个契约的,教授。毕竟,它让你再也甩不掉我这个‘麻烦’了。”
斯内普垂眸看着她勾住自己小指的手,那纤细却有力的手指带着温热的触感。他没有甩开,也没有进一步回应,只是任由她勾着,仿佛这是一种早已习惯的、无需言明的默许。
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刻意夸张的疲惫和无可奈何的纵容:“…小混蛋。满脑子都是些危险又离经叛道的想法,让我不得不时刻提心吊胆,担心我那叛逆又疯狂的学徒,是不是又在哪个角落里偷偷捣鼓什么足以炸飞半个地窖的要命实验。”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种近乎自嘲的黑色幽默,“如果哪天你可怜的教授因为操劳过度,头掉得一干二净,格温尼维尔·莱斯特兰奇,你要负主要责任。”
格温尼维尔听着他这番“控诉”,非但没有丝毫愧疚,反而笑得更开心了,收紧手指,将他的小指握得更牢,语气带着一种近乎霸道的甜蜜:“别说头掉光了,就算你将来头全都花白了,满脸皱纹,走不动路了,我也要缠着你,让你天天为我担心,为我操心,一刻都不得清闲。”
她的话语像是最甜蜜的诅咒,带着不容拒绝的执着。
斯内普闻言,用一种近乎叹息的、带着点黑色玩笑的语气低声道:“…听起来真是令人绝望的未来。那看来,我还是尽早去见梅林比较清静。”
他话音未落,格温尼维尔勾着他小指的手骤然握紧!力道之大,几乎让他感到一丝轻微的疼痛。她脸上所有的嬉笑瞬间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恐慌的严厉和不容置疑的坚决。
“不行!”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打破了地窖的宁静,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尖锐的紧张感。翡翠绿的眸子紧紧锁住他,里面翻涌着强烈的不安和一种近乎偏执的占有欲,仿佛他刚才那句话触碰到了她最深的禁忌。
“西弗勒斯·斯内普,你听清楚了,”她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像淬了火的冰块,砸在地窖冰冷的空气中,“这种话,永远、永远都不准再说第二次!你想都别想!”
她紧紧攥着他的小指,仿佛生怕一松手,他就会真的从眼前消失一样。那股决绝的力量,和她眼中几乎要溢出来的恐惧与坚决,像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斯内普的心上,让他所有伪装的冰冷和自嘲瞬间土崩瓦解。
他看着她,黑眸中闪过一丝愕然,随即被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言喻的震动所取代。他从未见过她露出如此…失态又脆弱的表情,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他一句习惯性的、带着负面意味的调侃。
一种混杂着心疼、懊恼和某种难以名状的酸涩感涌上心头。他叹了口气,伸出手,带着一种决然的安抚意味,轻轻将她揽入怀中。她的身体依旧有些僵硬,带着未散的战栗。
“…如你所愿。”
格温尼维尔紧绷的身体因为这简单的三个字而微微放松,但握着他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些,仿佛要将这份承诺牢牢抓住。她将额头轻轻抵在他的腹部,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刚才失控的情绪。
斯内普任由她靠着,没有动。他能感受到她额头的温热和细微的颤抖。
过了好一会儿,格温尼维尔才抬起头,脸上恢复了一些血色,但眼神依旧带着一丝劫后余生般的脆弱。她看着他,声音有些沙哑:“…你保证?”
斯内普深深地看着她,黑眸如同最深的夜,里面映着她的身影。他微微颔,重复道:“我保证。”
听到这坚定的回应,格温尼维尔眼底最后一丝阴霾才终于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失而复得般的安心,她用额头轻轻蹭了蹭他:“你不能丢下我…你知道的,西弗勒斯…我离不开你的。”
“…不会。我还得…看着你这个无法无天的小魔王,继续在霍格沃茨‘为祸一方’。”他的用词依旧带着他特有的刻薄,但语气却柔软得不可思议。
“你最好说到做到,西弗勒斯。要不然…”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指尖在他黑袍的褶皱上画着圈,“…我就天天去‘关照’哈利·波特和德拉科·马尔福,用尽办法让他们俩在你的坟前哭得撕心裂肺、没完没了地抱怨…吵得你在地下都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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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眼中闪烁着更甚的恶作剧光芒:“或者,我就去‘精心照料’我们敬爱的校长大人,每天变着花样给他的白胡子编辫子,从麻花辫到鱼骨辫,保证一周七天不重样,让他的形象从睿智长老变成…嗯,时尚潮男?”
眼看斯内普的眉头微微蹙起,似乎想说什么,她却没给他机会,继续用她那轻快却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抛出了一个更具威胁性的筹码:“再不然…我就想办法去纽蒙迦德‘探望’一下某位黑魔王前辈,和他聊聊人生理想,说不定‘一不小心’就帮他重获自由了。到时候,就让救世主和他那些朋友们满世界奔波‘拯救苍生’去吧,我看他们还挺乐在其中的。”
她每说一句,斯内普的脸色就微妙地变化一分。听到最后关于格林德沃的“提议”时,他的嘴角抽搐了一下,黑眸中闪过混合着无奈、头痛和…被这种近乎疯狂的“在乎”方式所取悦的复杂情绪。
他当然知道她这些话多半是气话和威胁,但以他对格她的了解,她绝对有胆量、也有能力把其中至少一两项变成现实,尤其是为了达到某种目的的时候。
“你…”斯内普深吸一口气,试图找回他惯有的冷硬语气,但在她那双闪烁着执拗和狡黠光芒的绿眸注视下,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带着沉重负担感的叹息,其中却奇异地掺杂着一丝认命般的纵容,“…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小恶魔。”
他伸手,带着一种近乎惩罚意味的力道,揉了揉她银黑色的长,将原本柔顺的丝揉得有些凌乱。“为了霍格沃茨的安宁,为了波特和马尔福那点可怜的神经,也为了邓布利多那把老骨头能安享晚年…”他顿了顿,语气变得异常低沉而郑重,黑眸紧紧锁住她的眼睛,“…我想,我别无选择,只能努力…活得比你更久一点了,格温尼维尔。”
这不是甜言蜜语,却比任何海誓山盟都更让格温尼维尔心动。这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式的承诺——用他最在乎的(或许除了她之外)霍格沃茨的平静、学生的“安宁”乃至校长的“晚年”作为筹码,许下的一个沉重而真实的誓言。
“这还差不多…你要记住你说的话。”
斯内普没有再说话,只是任由她靠着,手下意识地、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着她的长。
过了好一会儿,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这片宁静:“格温尼维尔。”
“嗯?”她懒洋洋地应了一声,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