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影鳞出一道充满鄙夷却又带着看好戏笑意的意念波动,〔注意你的心率,我亲爱的主人。再这样飙升下去,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偷偷跑去参加了麻瓜那种叫‘蹦极’的、毫无美感的极限运动。收敛点,你的大脑都快被多巴胺淹没了。〕
格温尼维尔在心底叹了口气,既无奈于自己如此轻易就被扰乱心绪,又沉醉于这种甜蜜的失控感。她强行将注意力从自己过快的心跳和影鳞毫不留情的打趣上移开,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些,然后伸出手指,开始一项项地“指派”任务,试图重新扮演主导者的角色,尽管她知道这伪装在他面前早已不堪一击:
“先,”她指向远离壁炉的一个角落,那里堆放着一些不常用的魔药器材和旧课本,“劳驾教授您,把那边书架顶层那几本落了厚厚一层灰的《魔法理论演变史》帮我拿下来…对,就是那几本厚重得能直接砸晕一只成年巨怪的大部头。”她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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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内普挑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嘴角的弧度更深了。那些书他至少五年没碰过,而且位置极高,取下来确实需要费点功夫。他没说什么,只是优雅地挥动魔杖,一个无声的漂浮咒,精准地将那几本厚重的典籍平稳地移到了书桌空着的一角,动作流畅,没有扬起一丝灰尘。
“然后呢?”他放下魔杖,双手交叠放在身前,一副耐心等待下一步指示的模样,眼神里的笑意几乎要藏不住了。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这副“恭顺”的样子,心跳又漏了一拍。她深吸一口气,继续“难”:“然后…或许我们可以一起…研究一下,”她走到坩埚区,指了指旁边一个略显杂乱的药材架,“给您的宝贝坩埚区,添置一个更实用、更…美观的药材分类架?我觉得胡桃木配黄铜就不错,和地窖的整体色调很搭。”
斯内普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下那个旧架子,点了点头:“胡桃木的防潮性和稳定性确实优于现在的松木。黄铜配件…可以考虑。然后呢?还有什么吩咐?”
格温尼维尔像变戏法一样,从她那个施加了无痕伸展咒的手袋里,拿出了之前在魔法生物玩偶店采购的“战利品”。
先被掏出来的,就是那个淡奶油色、圆滚滚、会出轻微呼噜声的蒲绒绒玩偶。她把它抱在怀里,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然后带着点恶作剧般的笑容,递向斯内普:“这个!我觉得它非常适合放在地窖里,增添一点…生气?”
斯内普的眉头瞬间就皱了起来,看着那个几乎要蹭到他袍子的、出幼稚声响的毛绒团子,脸上写满了毫不掩饰的抗拒和难以置信。“格温尼维尔,”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警告的意味,“你是认真的?你真想把这玩意儿放在我的地窖?”他想象了一下自己正在熬制一锅需要极度专注的魔药时,旁边有个东西在不停打呼噜的场景,只觉得头皮麻。“我认为地窖的‘生气’来自于沸腾的坩埚和知识的流动,而不是这种…模拟生物睡眠的噪音源。”
“真的不要?”格温尼维尔非但没有被他的冷脸吓退,反而仰起脸,翡翠绿的眸子里漾满了笑意,那笑容里带着点狡黠,又带着点“我早就料到你会这样”的了然。她故意拖长了语调,语气轻快得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真好。
“……不要。”斯内普的回答斩钉截铁,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甚至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试图与那个“噪音源”保持安全距离,黑袍因这突兀的动作而微微翻涌。
“哦…那好吧,”格温尼维尔故作遗憾地叹了口气,但眼底的笑意却更深了。她将那个软乎乎的蒲绒绒玩偶紧紧抱在怀里,用脸颊蹭了蹭它柔软的绒毛,然后抬起眼,用一种看似无奈又暗含挑衅的语气说道:“既然教授您这么嫌弃它…那我只能勉强自己收下它了。唉,看来今天晚上,我只能抱着这个‘毫无意义的噪音源’一起睡觉了…希望它不会吵得我失眠。”她一边说,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着他的反应。
“不行!”
这两个字脱口而出,度之快,语气之凌厉,连斯内普自己都愣了一下。那声音在地窖里激起短暂的回响,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近乎本能的占有欲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焦躁。他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迅抿紧了薄唇,黑眸中闪过一丝懊恼,但覆水难收。
地窖里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壁炉的火苗似乎都停滞了一瞬。
格温尼维尔脸上的笑容瞬间绽放,如同骤然遇光的昙花,带着得逞的明媚和狡黠。她歪着头,故意用一种天真无邪的语气追问:“为什么不行呀,教授?您不是不要它吗?我把它带走,正好还您一个清静呀。”
斯内普被她问得一噎,脸颊侧面的肌肉微微抽动了一下。他现自己陷入了一个自己亲手挖的陷阱里。他怎么可能允许她…抱着别的什么东西睡觉?哪怕那只是一个愚蠢的、人造的毛绒玩具!那种画面光是想象就让他感到一阵莫名的、强烈的抵触。可这个理由,他要如何说出口?难道要承认自己嫉妒一个玩偶?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运转,试图找到一个合乎逻辑、又能维护他尊严的借口。他的目光扫过那个仍在出轻微呼噜声的玩偶,又落回格温尼维尔那张写满了“我看你怎么编”的笑脸上,额角的青筋又开始隐隐作痛。
“……地窖…需要一些…变化。”他最终艰难地开口,声音恢复了平时的低沉,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极其不自然的停顿和生硬,“或许…偶尔有一点…微不足道的背景音…也并非完全无法忍受。”他试图将这件事描述成一种他对工作环境的理性调整,而非出于任何私人情感。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这副强词夺理、欲盖弥彰的模样,心里乐开了花。她当然看穿了他那套漏洞百出的说辞,但并没有戳破。有时候,给骄傲的蝙蝠留点面子,是维持和谐“共处”的重要准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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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忍着笑,走上前,将那个蒲绒绒玩偶再次递向他,这次的动作带着一种郑重的、仿佛在交接什么重要物品的仪式感,“那么…为了霍格沃茨的魔药课安全,为了不让您担心,这个重要的‘安全措施’,就拜托您收下啦?请务必将它安置在一个…既不会影响您工作,又能挥其‘安神助眠’功效的战略位置上。”
“比如…你的床上?抱着它睡觉?这样肯定最能挥‘安神’效果,保证您第二天精神饱满,绝对不会因为睡眠不足而…嗯…误判某个学生的坩埚颜色?”
“格温尼维尔…”
斯内普的声音骤然响起,低沉、缓慢,带着一种被逼到悬崖边缘的、混合着警告、难以置信和一丝几乎无法压抑的…羞恼的沙哑。这两个音节仿佛是从他紧咬的牙关里挤出来的,带着冰冷的寒意,却又奇异地裹挟着一股即将喷薄而出的、滚烫的窘迫。
他周身的气压瞬间低了下来,那双深邃的黑眸牢牢锁住她,里面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对她胆大包天提议的震惊,有对自己竟然被如此戏弄的恼怒,但更深层处,或许还有一丝…被这赤裸裸的、近乎调情的言语所击中的、猝不及防的悸动。
他几乎能想象出那副荒诞的画面——他,西弗勒斯·斯内普,霍格沃茨的魔药大师,蜷缩在床上,怀里抱着一个软绵绵、呼噜作响的毛绒玩具…这想象让他耳根瞬间烧得滚烫,连苍白的脸颊都染上了一层极淡的、可疑的红晕。
“你…”他再次开口,却现自己一时词穷,竟找不到足够有威慑力的词汇来应对这种…这种完全出他应对范围的、无耻又可爱的进攻。他只能狠狠地瞪着她,用眼神传递着“你适可而止”的强烈讯号。
格温尼维尔仿佛完全没有接收到他眼神里的警告,或者说,她接收到了,却选择性地无视了,掏出了另一个玩偶——这次不再是那个软萌呼噜的蒲绒绒,而是一个看起来气质截然不同的黑猫玩偶。
这只黑猫玩偶通体漆黑如最深的夜色,毛细腻逼真,唯有一双眼睛是锐利如鹰隼的亮黄色,炯炯有神。它的脖子上还系着一个微小的、闪烁着银光的挂饰,形状酷似一个精致的魔药瓶。最有趣的是,它偶尔会做出一个极其拟人化的动作——抬起一只前爪,轻轻推一下鼻梁上方并不存在的眼镜,随即微微扬起下巴,流露出一副严肃、挑剔又带着点高傲的“老学究”神态。
“嗯?”斯内普的眉头依旧紧锁,但眼神中的凌厉被一丝真实的迷茫所取代。他看着这个风格迥异的玩偶,又看看格温尼维尔那张写满“快夸我眼光好”的脸,一时没明白她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刚刚那个蒲绒绒的“床上提议”风波还未完全平息,这又是什么新的“进攻武器”?
格温尼维尔将黑猫玩偶举到他面前,让那双锐利的黄眼睛正对着他:“这个也是送给你的呀,教授。”她顿了顿,目光在黑猫玩偶那副严肃的小表情和斯内普此刻略带困惑的冷峻面孔之间来回扫视,笑意加深,“你不觉得…它和你很像吗?我的…学者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