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温尼维尔闻言,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带着一种“我就知道会这样”的了然。她故意拖长了语调,声音里满是狡黠的调侃:“咦?教授居然不知道我偏好什么嘛?我还以为…您早就把我的喜好研究得透透彻彻了呢。”她轻轻晃了晃小腿,语气里充满了戏谑和某种心照不宣的试探。
斯内普的后背肌肉似乎又绷紧了一瞬。他当然知道。他记得她上次对迷迭香风味的小羊排多吃了两口,记得她喝汤时喜欢浓郁丝滑的口感,甚至记得她吃芝士焗土豆时,会用叉子去拉出最长的丝,然后露出孩子气的满足笑容。这些细节,不知何时早已像魔药配方一样,清晰地烙印在他的记忆里。
“…确认偏好是避免浪费材料的基本步骤,莱斯特兰奇。”他终于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低沉沙哑,试图用冰冷的逻辑覆盖那丝被戳破的窘迫,“魔药学的要原则就是…精准。”
然而,这番苍白的辩解在此时此刻、在她那了然于心的目光下,显得无比脆弱。
格温尼维尔在他背后无声地笑了,那笑容如同夜空中悄然绽放的烟火,带着胜利的璀璨和心照不宣的甜蜜。她没有再继续穷追猛打,只是顺从地、用一种仿佛刚刚被说服了的乖巧语气回应道:“噢原来如此。还是教授考虑得周到。”她故意拖长了语调,指尖卷着他领口边缘,“那么,正式确认一下——迷迭香,蘑菇剁成碎末,芝士要三种混合,谢谢。”
“…要求真多。”他低声抱怨了一句,声音里却听不出任何不耐烦,反而像是一种无奈的认命。
“没办法,”她拖长了调子,仿佛在宣布什么举世公认的真理,“我就是这么任性又挑剔,自私又阴毒,疯狂又偏执…而且,”她顿了顿,“…您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斯内普的后背肌肉似乎因为她这番“自我剖析”而更加紧绷了。他能感觉到自己额角的血管似乎微微跳动了一下,。
他确实知道她的所有“缺点”,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些危险的特质,所有与他如此相似又截然不同的地方。正是这些,最初让他警惕,继而吸引了他,最终却又让他…无法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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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危险的特质却奇异地构成了那个独一无二的、鲜活而强大的格温尼维尔·莱斯特兰奇。
那个将他从冰冷的绝望与自毁中强行拉扯出来,不容拒绝地闯入他灰暗世界,并固执地要留下她自己色彩的女孩。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听到他极其低沉地、仿佛自言自语般咕哝了一句。声音轻得如同叹息,却清晰地飘入了她的耳中:
“…知道…惯坏了。”
这四个字,轻飘飘的,没有任何重量,却让格温尼维尔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她将脸颊更深地埋进他的颈窝,嗅着他身上沾染的她做的香水的气息,试图掩盖自己突然加的心跳和微微烫的脸颊。
“…嗯。”她最终只是极轻地应了一声,声音柔软得像是一片雪花落下,“…是您惯的。”
所以,您得负责到底。
最后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但那未尽的尾音和紧紧环住他脖颈的手臂,已经将这份“赖定你了”的意味表达得淋漓尽致。
斯内普的后背肌肉在她收紧手臂的瞬间,似乎变得更加僵硬了,仿佛在承受某种甜蜜而沉重的负担。他托着她腿弯的手掌下意识地收得更稳,指尖甚至能透过薄薄的衣料感受到她肌肤的温度和细微的脉搏跳动。
他沉默地背着她,又向上走了几步,终于踏上了悬崖顶端的平台。石屋温暖的灯光近在咫尺,将两人的身影投在粗糙的地面上,紧密地重叠在一起。
“…到了。”
格温尼维尔似乎有些不情愿地稍微松开了手臂,但仍赖在他背上,没有立刻下来的意思。
〔…赖皮。〕他心想,却丝毫生不起推开她的念头。
斯内普从喉咙深处出一声极轻的哼声。那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恼怒,反而带着一种无奈的、近乎认命般的纵容:
“…麻烦精。”
这三个字,被他用那种特有的、拖长了调子的低沉嗓音说出来,配上他此刻依旧背着她、小心翼翼护着她的姿态,与其说是斥责,不如说是一种…带着无限宠溺的认命。
格温尼维尔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低低地笑了起来,脸颊在他颈窝处蹭了蹭。
〔…不知收敛。〕他感到颈侧皮肤传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是啊,”她声音里满是笑意,理所当然地接受这个“称号”,“所以您得一直这么…麻烦下去才行。”
斯内普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让她能够稳稳地站在地上。但当她的双脚触及地面时,他的手却并没有立刻松开,依旧虚扶在她的肘部,仿佛担心她站不稳似的。
他垂眸看着她,灯光在他深邃的眼眸中投下细碎的光点。那目光复杂极了。
“进去吧,”他最终说道,声音恢复了平时的低沉,却莫名少了几分往日的冷硬,“…真正的麻烦,看来才刚刚开始。”
格温尼维尔笑着走了进去,舒适地坐在餐桌旁的高背木椅上,双手托着下巴,好整以暇地看着斯内普走向厨房那个与魔药实验室截然不同的领域。
他脱下了那件标志性的厚重黑色大衣,随意搭在椅背上,露出了里面的暗红色高领毛衣。一件素色的棉质围裙被他有些生疏地系在腰间,带子在后腰打了个略显笨拙的结,与他身上那件价值不菲、剪裁合体的毛衣形成了某种奇异的反差。这身打扮冲淡了他往日那种拒人千里的阴郁气质,增添了几分…居家的、令人心跳加的柔和感。
格温尼维尔托着下巴,目光含笑地追随着他在厨房并不算宽敞的空间里移动的身影。看着他以处理魔药材料般的精准手法对待土豆和胡萝卜,看着他蹙眉审视调味料的模样仿佛在分析复杂的魔药配方…一个荒谬又令人怦然心动的念头猝不及防地闯入她的脑海:
这画面看起来…竟像极了那些麻瓜杂志上描绘的“家庭主夫”。只是这位“主夫”眼神过于锐利,动作间带着沙场老将般的冷肃,仿佛正在准备的并非一顿简单晚餐,而是一场关乎生死存亡的精密战役。
他主内,掌控着这方寸之间的烟火气与一切细节;而她主外…她想到这里,唇角忍不住弯起一个更大的弧度。她主什么“外”呢?主招惹麻烦,主突奇想,主…将他这潭深不见底的寒冰搅动得波澜四起,最终将他从阴冷的地窖里拖出来,按在这间充满暖黄灯光和海风气息的厨房里,为她系上围裙?
这个认知让她心底涌起一股混合着得意与难以言喻的柔软情愫。她喜欢看他这副模样,喜欢这种强烈的反差带来的、独一无二的归属感。这不再是霍格沃茨的斯内普教授,而是…她的西弗勒斯,正在为她准备晚餐。
斯内普似乎察觉到了她过于专注的目光,切菜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他没有回头,但耳根却微微泛红,仿佛被厨房的炉火烤热了一般。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试图维持住那摇摇欲坠的威严,然而腰间那条略显滑稽的围裙带结却无声地瓦解了所有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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