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清脆悦耳的叮铃铃声响中,格温尼维尔踏过霍格沃茨被魔法雪花和冬青装饰点缀的走廊。她穿着一身定制剪裁的暖黄色长裙,颜色明亮得像冬日里的一缕阳光,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盈拂过冰冷石阶,与周围浓厚的节日欢庆氛围完美交融。
她熟门熟路地推开地窖那扇厚重的门,门内景象与门外恍若两个世界。昔日阴冷幽暗的空间如今被柔和明亮的魔法灯光笼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木与温暖羊皮纸的气息。斯内普正坐在那张墨绿色的实木书桌后,就着灯光静静阅读一本厚重古籍,侧脸线条在光线下显得比平日略微柔和,尽管周身依旧萦绕着那种与节日格格不入的沉静与疏离。
格温尼维尔脚步轻快地走到他桌前,暖黄色的裙摆像一朵盛开的花,打破了地窖沉静的基调。她双手轻轻撑在光滑的桌面上,微微倾身,翡翠绿的眸子带着盈盈笑意,望向灯光下他专注的侧影。
“教授,”她的声音清亮,带着节日特有的活泼,“今天是平安夜哦。外面很热闹,考不考虑…暂时合上书本,和我一起出去走走?”她的语气轻松而期待,仿佛在出一个再自然不过的邀请。
斯内普从书页上抬起眼,目光骤然触及她身上那抹过于明亮、几乎灼目的暖黄色,瞳孔几不可察地收缩了一瞬。那颜色与她眼底的笑意一样,带着一种他无法抗拒的、令人心悸的鲜活暖意,蛮横地刺入他习惯阴霾的视野,在他心底最冰冷的角落投下一片动荡的光斑。
他的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嘴唇微张,几乎是无意识地吐出几个破碎而低哑的音节:“你…今天…”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那过于鲜活的色彩烫伤了舌尖,后续的话语卡在喉咙里,无法成句。他想问什么?你想做什么?你为什么…如此不同?每一个问题都显得愚蠢而危险。
格温尼维尔看着他罕见怔忡的模样,听着他那半句不成形的问话,不禁轻笑出声,那笑声像清脆的铃铛,敲碎了地窖里凝滞的空气。“好看吧?”她自然地接话,微微侧身,让裙摆漾开一个柔软的弧度,“专人定制。不过,我已经很久没穿过这种浅色系的衣服了。”
斯内普的目光像是被无形的线牵引着,无法从她那抹暖黄上移开。那颜色衬得她肌肤愈白皙,笑容愈耀眼,整个人像一颗被精心打磨、骤然出现在他昏暗世界的温暖宝石。他感到胸口一阵紧,那是一种混合着极度渴望和深切不安的窒息感。
“…过于显眼了。”他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语调却干涩得厉害,带着一种言不由衷的僵硬批评,试图用惯有的刻薄来掩饰内心的震撼与失控的心跳,“像一只…误入了地窖的金丝雀。”他甚至试图皱起眉头,做出不满的表情,但那双黑眸深处翻涌的、近乎痴迷的暗流却彻底背叛了他。
他的目光贪婪地捕捉着每一个细节——裙子的剪裁如何贴合她的身形,暖色调如何让她看起来柔软而明亮,这与她平日那种带着神秘和距离感的深色服饰截然不同,却同样…不,是更加地,让他移不开眼。
“嗯…侧面证明了我今天确实美丽动人,我就当教授是在用您独特的方式…夸赞我了。”
斯内普像是被她的直白和那过于灿烂的笑容烫到一般,猛地收回了视线,下颌线瞬间绷得死紧。他狼狈地垂下眼眸,死死盯住桌面上那道熟悉的木纹,试图在那冰冷的秩序中找回一丝镇定。
“…你的理解能力总是如此…别具一格,莱斯特兰奇。”他声音沙哑地反驳,语气硬邦邦的,试图用惯有的讽刺来掩盖内心的滔天巨浪。但那微微颤抖的尾音和迅蔓延至颈侧的薄红,却彻底背叛了他。
“教授,今天是平安夜,”格温尼维尔刻意拖长了语调,带着一丝近乎撒娇的意味,“你难道真的不想和我出去转转吗?就一会儿?”
“…外面的积雪已经很厚了,寒风像刀子一样。你确定要在这种…完全不适宜户外活动的天气里,进行你所谓的‘散步’?”
“就是要雪天才有意思啊…”她轻声反驳,语调慵懒而笃定,仿佛早已看穿他冷硬外表下那丝不易察觉的动摇,“厚厚的雪踩上去会出最悦耳的咯吱声,冷冽的空气才能让头脑保持绝对的清醒。而且——”她故意停顿,目光轻飘飘地落在他微微抿紧的唇上,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蛊惑,“——教授不觉得,在无人踏足的纯净雪地里,留下第一串并肩的脚印…是件很值得纪念的事情吗?”
她没有用激烈的请求,只是用了一种更迂回、更精准的方式。她描绘了一个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带着某种隐秘仪式感的画面,精准地撩拨着他内心深处那份不为人知的、对“唯一”和“特殊”的渴望。
斯内普的指尖猛地收紧,书页边缘被捏出一道更深的褶皱。她的话语像是最精准的摄神取念,轻易窥见了他所有隐藏的软肋。那“并肩的脚印”像是一个无声的咒语,瞬间击溃了他所有基于理性(和过度保护)的抵抗。他几乎能想象出那片白茫茫的雪地上,只有他们两人的痕迹蜿蜒向前的景象…一种强烈的、近乎贪婪的占有欲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悸动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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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沉默了片刻,喉结艰难地滚动。地窖里温暖安静,但他却仿佛能听到窗外雪花飘落和她轻柔呼吸交织的声音。
最终,他几不可察地吸了一口气,像是做出了一个无比艰难却又不可避免的决定。他抬起眼,黑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感,最终化为一种近乎认命的、深沉的纵容。
“…如果你执意要进行这种…毫无意义的感性活动,”他声音沙哑,试图用最后的冰冷外壳包裹自己已然妥协的内心,“…至少确保你自己不会成为圣芒戈圣诞夜的新增病例。”
格温尼维尔正想说些什么,斯内普已经猛地转过身,大步走向衣架,取下了那件厚重的墨紫色绒面斗篷——那件她为他挑选的、与他长袍相配的斗篷。
他没有丝毫犹豫,径直走回她面前。他的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强势,却又奇异地混合着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他抖开斗篷,那深沉的紫色衬得他苍白的手指愈修长。他并未将斗篷递给她,而是直接、轻柔地将其披在了她的肩上,暖黄色的裙摆瞬间被笼罩在一片沉稳的墨紫之中。
他的指尖绕过她的颈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微颤,仔细地将领口的搭扣对齐。他微微低下头,浓密的睫毛垂着,遮住了眼底翻涌的情绪,全神贯注于指尖那枚小小的、精致的银质扣环,仿佛在完成一项极其精密的魔药调配。他的动作异常轻柔,小心翼翼地避免触碰到她的皮肤,却又无比坚定地将她裹紧,仿佛要用这件浸染着他气息的衣物,将她与外界的一切寒冷彻底隔绝。
“感冒了,”他低声说道,声音依旧硬邦邦的,却因距离的拉近和此刻的动作而显得异常低沉,几乎像是在她耳边呢喃着一个不容违背的诅咒,“…我可不会给你熬药剂。”
〔撒谎。她若真病了,我会熬制这世上最精良、最有效的魔药,守在她床边直到她康复。但绝不能让她知道。绝不能让她有恃无恐。〕
这威胁苍白无力,与他此刻细致入微的照顾行为形成了可笑而鲜明的对比。那扣紧的扣子,那裹紧的斗篷,无一不在诉说着截然相反的事实——他绝不会让她生病,他正在用他自己的方式,笨拙而坚定地履行着保护的承诺。
格温尼维尔安静地站着,任由他动作。她能感受到斗篷内衬残留的、极淡的魔药与旧书页混合的清冷气息,那是属于他的味道,此刻正严密地包裹着她。她微微抬起眼,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紧绷的侧脸和那专注得近乎固执的神情,一股汹涌的暖流,混合着细微的悸动,如同低压的电流般悄然窜过她的四肢百骸,最终盘踞在心口,带来一阵微微的酥麻与紧缩。她的指尖在身侧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一股强烈的、几乎无法抑制的冲动促使她想要抬起手——或许是拂开他额前一丝不听话的黑,或许是触碰他此刻紧绷的下颌线,去感受那份专注之下的温度。
然而,她的手臂终究只是几不可察地轻颤了一下,便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缚住,始终没有真正抬起来。
他扣好最后一颗扣子,指尖似乎在她肩头的绒面上停留了半秒,才猛地收回手,像是被那柔软的触感烫到一般。他迅后退一步,重新拉开了安全距离,目光转向别处。
“跟紧我,如果你不想出去就回来的话。”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急促。
“好的,教授。”格温尼维尔轻声应道,她拢了拢身上那件还残留着他清冷气息的墨紫色斗篷,宽大的绒面将她纤细的身形完全包裹,暖意迅渗透肌肤。
斯内普不再看她,猛地转身,黑袍下摆划出一个凌厉的弧线,率先走向地窖那扇厚重的门。
凛冽的寒风夹杂着细碎的雪花瞬间涌入,吹动了他额前的黑,也带来了外面世界清冷而欢腾的气息。他站在门口,身形顿了一下,没有立刻踏入那片银装素裹,而是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确认她是否跟了上来。
格温尼维尔快步跟上,站到他身侧。她的半张脸埋进斗篷温暖立领中,只露出一双映着雪光的翡翠绿眼眸。
斯内普的眉头立刻蹙起,几乎是不假思索地,他抬起手臂,宽大的黑袍袖摆自然地、近乎保护性地为她挡去了迎面吹来的最猛烈的一股寒风。这个动作流畅得仿佛经过无数次演练,与他刻意维持的冷硬姿态形成了鲜明的矛盾。
“走。”他吐出这个单字,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他终于迈步踏入积雪之中,靴子陷入厚厚的雪层,出沉闷的咯吱声。他没有走很快,步伐稳定,刻意保持着一种她能轻易跟上的节奏。
格温尼维尔跟在他身侧,稍稍落后半步,踩着他刚刚开辟出的足迹。她抬头看向他的背影——黑袍在漫天飞雪中显得愈孤寂而挺拔,却又莫名地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安全感。周围是节日彩灯闪烁的光芒和远处隐约传来的欢声笑语,但他们之间却仿佛笼罩在一层奇异的寂静之中,只有脚下积雪的声响和呼啸而过的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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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的城堡在平安夜的雪幕中巍然矗立,无数窗户透出温暖的金色光芒,与廊桥上悬挂的冰凌交相辉映。斯内普始终目视前方,看似专注于扫视周围环境,但他全身的感官似乎都高度集中在了身侧那个裹在他的斗篷里的身影上,警惕着任何可能让她不适的寒冷或滑倒的风险。
这并非他习惯的世界,但因为她在这里,一切似乎又变得…可以忍受。
格温尼维尔默默给自己施了好几个保暖咒,今天这身裙子确实更注重美观而非实用。她拢了拢身上宽大的斗篷,侧头看向身旁沉默前行的斯内普,翡翠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