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温尼维尔站在场边,目光重新投向剩下的学员,仿佛刚才那段插曲从未生。
“下一组,准备。”她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训练,还在继续。而失败的教训,必须被牢牢记住。
罗恩闻言,脸色微微白,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魔杖,指节有些白。达芙妮眼睛里闪烁着冷静而坚定的光芒,迅移动步伐,与罗恩形成了犄角之势。潘西低声咒骂了一句,动作却毫不迟疑,敏捷地后撤一步,寻找着最佳的策应位置。
“开始!”格温尼维尔的声音刚落——
拉巴斯坦甚至没有举起魔杖,只是猛地一挥手,一股无形的、压迫感极强的魔力冲击便如同重锤般砸向三人。
罗恩大吼一声:“盔甲护身!”铁甲咒的光芒仓促亮起,勉强抵挡,他却仍被震得向后踉跄了好几步。
“昏昏倒地!”达芙妮的咒语迅捷而精准,直射拉巴斯坦的胸口。然而他只是侧身一让,咒语擦着他的长袍飞过,打在后面的墙壁上,溅起一串火花。他的动作快得几乎带出残影,显示出即使被控制,其本身的战斗本能和实力也远学生水平。
“腿立僵停死!”潘西几乎同时补上咒语,试图限制他的移动。
拉巴斯坦终于挥动了魔杖,动作轻松惬意。“咒立停。”他沙哑的声音低沉地响起,轻易驱散了潘西的魔法。紧接着,他魔杖尖端爆开刺目的强光——“致盲闪烁!”
“闭上眼睛!”达芙妮急呼,但慢了一瞬。罗恩和潘西同时出一声痛呼,视线瞬间被白光吞噬。
就在他们视野模糊、阵脚微乱的刹那,拉巴斯坦的下一波攻击已至。“粉身碎骨!”一道粉碎咒精准地射向罗恩脚下的地面。石板轰然炸裂,碎石四溅,罗恩失去平衡,狼狈地摔倒在地。
“罗恩!”潘西惊叫,试图朝着罗恩的方向靠拢,同时射了一个障碍咒。
“别慌!”达芙妮厉声喝道,她因为反应稍快且站姿略偏,视力正快恢复。她判断出拉巴斯坦意在分割瓦解,立刻连续射出两道障碍咒,试图延缓拉巴斯坦可能对罗恩动的后续攻击。“潘西,左边牵制!罗恩,快起来!”
拉巴斯坦似乎对达芙妮的指挥产生了兴趣,放弃了对罗恩的追击,魔杖划出一道弧线。“飞沙走石!”爆炸咒的目标换成了达芙妮和潘西之间的地面,剧烈的冲击波将两人强行分开。
训练场内烟尘弥漫。拉巴斯坦站在中央,那双半清醒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残酷的玩味,仿佛在欣赏猎物徒劳的挣扎。他显然未尽全力,每一次攻击都恰到好处地施加压力,逼迫他们不断应对、犯错、再调整。
罗恩挣扎着爬起,抹去脸上的灰尘,喘着粗气。潘西的呼吸也变得急促,但她和达芙妮交换了一个眼神,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决绝。他们必须协同,必须比现在做得更好。
“再来!”罗恩喊道,声音里带着不甘和重新燃起的斗志。
拉巴斯坦的下一波攻击来得更快、更刁钻。他似乎厌倦了试探,魔杖疾点,三道无声的切割咒如同无形的利刃,分别袭向三人。
“protego!”(盔甲护身!)罗恩这次反应快了些,铁甲咒勉强挡住,但咒语的冲击力仍让他手臂麻。
达芙妮一个敏捷的侧滚翻,险险避开,咒语将她刚才站立的地面划出一道深痕。
潘西却闷哼一声,未能完全躲开。她左臂的衣袖被划开,一道血痕立刻显现,鲜血迅染红了布料。疼痛让她倒吸一口凉气,但同时也激起了她的怒火。
“你这个——”潘西咬牙切齿,彻底放弃了防御,魔杖疯狂连点:“secarcero!stupefy!”(神锋无影!禁锢咒!昏昏倒地!)她擅长的攻击性魔法如同疾风骤雨般倾泻而出,虽然有些杂乱,但那股狠厉的劲头确实暂时逼得拉巴斯坦后退了半步,挥杖格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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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温尼维尔在一旁观战,见状微微挑眉,翡翠绿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意外和…玩味。她侧过头,稍稍凑近身旁如同冰山般矗立的斯内普,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一丝调侃的低语说道:
“看来小蛇们学得还不错…至少,把某些‘特色’咒语掌握得相当…嗯,富有激情。”她刻意在“特色”一词上加了重音,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潘西杖尖再次迸出的、那道熟悉的无形切割光芒——正是斯内普的标志性自创咒语,神锋无影。
她的语气轻松,仿佛眼前这场危险的决斗只是一场教学成果展示,而她正在点评学生的“进步”。
“鲁莽。”他从紧抿的唇缝间挤出一个冰冷的评价,黑眸依旧紧盯着战局,“毫无控制力,纯粹的情绪宣泄。如果对手不是莱斯特兰奇那个蠢货,她早已因为魔力耗尽和破绽百出而躺在地上了。”
“潘西,别冲动!”达芙妮急喊,但看到拉巴斯坦的注意力被吸引,她立刻意识到这是机会。“罗恩,就是现在!限制他右侧!”
罗恩心领神会,虽然心跳如鼓,但还是大吼一声:“ipedinta!”(障碍重重!)一道粗壮的障碍咒射向拉巴斯坦的右边,封堵他的闪避空间。
拉巴斯坦刚化解潘西的猛攻,面对右侧的障碍,不得不向左移动。而这正是达芙妮预判的位置!
“levirp!”(倒挂金钟!)达芙妮冷静的声音响起,咒语精准地命中。
拉巴斯坦的脚踝仿佛被无形的钩子抓住,整个人猛地被倒吊起来,长袍垂下,露出了惊讶却依旧狰狞的表情。他试图挥杖反击:“lib——”
“expeiar!”(除你武器!)罗恩和刚刚忍痛爬起的潘西几乎是同时喊道!
两道红色的缴械咒一左一右,如同钳子般同时击中拉巴斯坦被倒吊的身体。他手中的魔杖终于脱手飞出,划出一道弧线,当啷一声落在远处的地上。
被倒吊的拉巴斯坦挣扎了一下,随即停止了动作。眼中那抹挣扎的清醒似乎闪过一丝极淡的认可,然后缓缓闭上,仿佛认输了。
训练场内一片寂静,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喘息声。
罗恩一屁股坐在地上,汗如雨下。潘西捂着流血的手臂,脸色苍白,但眼神亮得惊人,带着胜利的骄傲和未消的怒气。达芙妮也松了口气,胸口微微起伏,她快步走到潘西身边:“让我看看你的伤。还好,不算太深,应该是个浅表的切割咒。”
她从长袍口袋里拿出一小瓶白鲜香精,小心翼翼地倒在潘西的伤口上。伤口以肉眼可见的度开始愈合。
“干得漂亮,你们两个。”罗恩喘着气说,对着达芙妮和潘西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特别是你,达芙妮,那个倒挂金钟太及时了。”
“没有你们的牵制和最后的缴械咒,我也做不到。”达芙妮摇摇头,语气一如既往的沉稳,但嘴角也牵起一丝细微的弧度。
潘西哼了一声,但没反驳,算是接受了这份合作的成果。她看着地上不再动弹的拉巴斯坦,又看了看远处的魔杖,终于彻底放松下来。
他们赢了。虽然狼狈,虽然挂了彩,但他们三人合作,战胜了这个强大的、被部分控制的对手。
场边,格温尼维尔轻轻点了点头,似乎对这场“磨练”的结果还算满意。
“一场……喧闹而缺乏美感的胜利。不过,至少证明了你们并非完全无可救药的低能儿。”斯内普的目光先落在潘西身上:“帕金森小姐,你那毫无章法、歇斯底里的咒语连,成功地扮演了一个合格的炮灰,吸引了全部火力。勇气可嘉,愚蠢更甚。若非格林格拉斯小姐还残存着一点理智,你失去的将不仅仅是一点鲜血。”他的视线在她已涂上白鲜的手臂上短暂停留,语气刻薄。
接着,他转向罗恩:“韦斯莱先生,你的铁甲咒依旧孱弱得可怜,仿佛随时会被一阵微风吹散。但…你最后的障碍咒和缴械咒时机选择尚可,证明你的大脑在危急关头尚能进行最低限度的运转,这算是个…令人意外的现。”
最后,他看向达芙妮:“格林格拉斯小姐,全场唯一一个试图用脑子而非纯粹肾上腺素战斗的人。倒挂金钟的运用…还算精准,抓住了帕金森小姐用自己作诱饵创造出的、转瞬即逝的时机。冷静,是战场上少数值得称赞的品质之一,你似乎具备一点雏形。”
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三人,做出总结:“然而,不要因此产生错觉。你们的配合依旧漏洞百出,如同三只无头苍蝇在试图协同飞行。胜利更多源于运气以及对手被施加的限制,而非你们真正的实力。如果莱斯特兰奇先生被允许挥全部…恶意,”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阴冷,“你们现在已经是三具需要被抬出去的尸体了。”
“记住这次‘胜利’中的教训,远多于记住胜利本身。现在,收拾好这里,然后去医疗翼处理你们那点…微不足道的擦伤。我不希望看到任何人在下一节课上因此显得萎靡不振。”